这窗子上并无遮阳的帘子,取而代之的是窗户上沿儿那卷成一卷的半透明装物体,像极了后世才有的塑料布。
“这是…”霜柒说话时时询问的口吻,却不等旁人回答便展开了塑料布。
可展开后拉到窗子下沿儿一看,那东西又不完全是塑料布,因为上面黑色条纹与透明条纹等距离相间排列,就像斑马的条纹,但要窄许多。
王爷也觉得稀奇,脑袋瓜凑过来看,几乎要和霜柒的侧脸来个亲密接触,连她脸上细小可爱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一股热气喷在脸上,痒痒的,好像小猫爪子挠痒痒,霜柒抬手挠了挠,依旧盯着那可疑的窗纸看了又看。
陆萧萧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两声,解释道:“大人是觉得此物稀奇吧?其实就是用来遮挡阳光的小玩意儿,萧萧久病禁不住晒,所以灵儿便寻了此物,半数光线透过窗子,既不会太晒,也不会让房间显得阴暗湿冷。”
霜柒回过头对岳灵儿笑了笑,“灵儿姑娘果然心思细腻,这东西倒是稀奇得很,不知是在哪里定制的?”
岳灵儿却摇了摇头,“大人若喜欢,小女送您几件又何妨,只是此物是我无聊时做的,市面上还没有呢。”
“原来姑娘还是个心灵手巧之人,朱某真是佩服!”霜柒松开了塑料帘子,在差桌旁坐下,抿了口新沏的龙井,“好茶!”
虽然知道她刚刚夸奖岳灵儿是出于查案的目的,但小心眼儿的王爷还是心中不爽,他眼珠子滴流乱转,仔细打量屋中陈设布置,试图挑出一些毛病让人出丑。
可更让他气愤的是,这里的摆设虽然不见得多么名贵,甚至有些寒酸,但组合到一起却显得清新雅致,让人挑不出毛病。
真真儿是气死他也!
“咦,这屋中的画作甚是精美,都是萧萧姑娘亲自画的吗?”王爷突然眸子一亮,指着其中一副抚琴图说道。
图中女子头上梳着飞天髻,身穿散花如意云烟裙,尽显潇洒英姿,纤细的指尖轻轻拨弄琴弦,涓涓琴声仿佛要破画而出,画技之精湛可见一斑。
唯一不足的便是——此画只有黑白两色,色彩方面欠缺了一些。
而且画中女子竟然与岳灵儿有几分相似!
能将闺蜜画得神韵具足,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啊,她们不会是一对百合吧?别说,站在一起还真般配!
霜柒是从现代来的,自然什么稀奇的事都接受得了,但这个时代不同,虽然男子养小倌稀松平常,但终归要听父母之命成亲生子延续香火,两个女子在一起就更是不可能了。
如果说二人相爱不忍对方嫁人而杀死订了亲的未婚夫,这猜想虽疯狂了点,却也不是不可能。
霜柒像找到了新大陆,眉眼带笑合不拢嘴。
陆萧萧回答王爷的话道:“王爷说的不错,屋中画作的确均出自小女之手。”
她神色不自然的垂了垂,“实不相瞒,小女眼有隐疾,只能分辨出黑白两色,所以画作上无其他色彩,还请贵人不要见怪。”
“萧萧…”岳灵儿握着陆萧萧的冰凉的小手,眉间隐有幽色。
“无妨。”陆萧萧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在意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口。
霜柒怔了一瞬,原来她有色盲症,怪不得将黑白画作画得如此精美…可那二人眸中幽光又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不只因基因遗传病的伤感无意中流露而出…
王爷也讪讪的笑了笑,本来想羞辱她一番,没想到戳到人家痛处了,还真是越来越让人不爽了!
霜柒安慰了几句,又将话题引向别处,“萧萧姑娘身体欠佳,我也就直说了,此次前来想询问姑娘昨日都做了些什么,毕竟山庄又出了人命,本官只是例行询问,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姑娘见谅。”
她又看向岳灵儿,“既然灵儿姑娘也在便一同问了吧,省得本官再多跑一趟。”
“大人请问。”二人齐声道。
“那好,小小姑娘昨日几时用的晚餐,晚餐后去过什么地方?”
陆萧萧思索了片刻道:“小女身子弱,一日三餐都在屋中用,晚饭应是酉时用完,之后我小憩了一阵,戌时到了喝药时候就被丫头叫醒了。昨日我觉得身子骨好了大半,一时竟然毫无睡意,找出久未弹过的古琴弹了两首;大概亥时过半,灵儿来找我。”
这时她脸色微微一红,瞥了眼岳灵儿接着说道:“我在屋内听到吴家小公子送灵儿过来时说话的声音,待他走后打趣了她几句,她反而不好意思,抢了我的琴弹了起来。”
“我们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一直闹到寅时(凌晨三点),因为太晚了,灵儿还和吴公子约好看日出,便直接在我这里歇息了。”
霜柒默默的听着,这二人一直待在一起,可以互相提供不在场证明,可她们的证词真的可靠吗?她看未必。
“灵儿姑娘还有什么补充吗?”
岳灵儿摇了摇头,“萧萧都说了,没有遗漏。”
霜柒问:“那你们可曾听到奇怪的响声?毕竟这里距离书塔最近的地方。”
二人齐齐摇头,岳灵儿道:“当时只注意自己的琴声了,旁的并未注意。”
“这样啊…那就没什么别的问题了,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告辞。”霜柒和王爷出了门,朝死者高鸿业的房间走去。
“小狗儿可看出什么来了?本王觉得那二人处处都透着怪异!”
霜柒挑了挑眉,猪头什么时候对那两个人那么大敌意了?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