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华咏的手心儿一片冰凉,怪不得刚刚摄政王只是象征性的惩罚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下…下…下…”
‘下官有罪’几个字还没说清,摄政王就再次开口了,“行了,连句话都说不清,这样的官员留着何用?”
众人心中都咯噔一下,一个个头埋得更低了,平日里同华咏交好的更甚,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霜柒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静静的坐着,细细品茶,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虽然华咏刚刚不过是嚼了几句舌头罪不至死,但她可不想做圣母烂好心泛滥替他求情,摄政王是她爹,就是她最大的靠山,他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有目的,她必须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这是朝堂,政治斗争关乎性命,即便有不同想法也该背后提出,打脸老爹的事儿不能做。
华咏的喉咙动了动,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可就在此时,摄政王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看你年纪还不大,就这么砍了确实可惜,正好大殿外还缺个看门儿的,礼部侍郎这个技术性的工作你不行,就去做出力气的活儿吧。”
这是,又留了他一命?
华咏劫后余生,刚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手臂却猛然顿住,太和殿是宫里的宫殿,可宫里不留男子,如果他来看门儿的话,岂不是?
而且每日上朝,众官员都要在门外等候片刻,他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摄政王殿下!求求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摄政王涂了殷红胭脂的唇轻轻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宛如西游记里的妖精,“这话说的,本尊不是已经饶了你一命了么,派你去看大门儿正是废物利用,你还敢不满意?”
“哼,你也就是赶上本尊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心情好,若是以前,你还有舌头说这么多话?记住,若是你敢自杀,那么你那一家老小也得跟着陪葬!”
这一招真真儿是狠呐!霜柒差点鼓起掌来。
老爹这招‘阉鸡儆猴’使得好,看看日后还有没有人乱讲话!
“这个华咏不是好东西,不知道贪污了多少赈灾款,杀几千几百回都不为过,丈母爹下手还是轻了。”王爷好心的凑到她耳边说道。
霜柒揉了揉脸,“我的表情看上去是在关心他?”
王爷认真的盯着霜柒白皙的面庞看了好久,嘴角一勾,“不想,更像是幸灾乐祸!”
“那不就成了。”霜柒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摄政王瞥了眼下首处‘打情骂俏’的二人,微微皱了皱眉,自家这么好的闺女被猪拱了真是太让人揪心了!
“还等什么,把人拖下去吧!留在大殿等着来年开花结果呀?”
大殿暗处闪身而出两名侍卫,熟练的将瘫倒在地的华咏拖了出去。
全程,皇帝都半眯着眼进入打坐状态,没有说一句话。
摄政王又叫了礼部尚书等人研究接待邻国使节的事情,霜柒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向外张望,怎么还没听到华咏的惨叫呢?难道他不用净身?
“净身要在净事房,华咏年纪不小了,弄不好会死人的,小狗儿对这感兴趣?”王爷又凑过来说道。
霜柒恍然大悟,净身这事儿还真是门儿技术活儿呢!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感兴趣,就在这时,守门儿的小太监又尖着嗓子道:“国师驾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国师怎么也来凑热闹?他已经许久没来上朝了,难道是特意为了王爷和朱二狗而来?
看来皇城要变天儿啊,本就小心谨慎的众官员更加谨小慎微了,谁不知道国师和摄政王向来不和,他们可不能参合进去。
霜柒倒是对这位久仰大名的国师很感兴趣,没想到居然这么沉不住气,她刚来的第一天就忍不住出山了,不知道会不会像吉幽那么好对付?
那就拭目以待吧!
只见一高挑清瘦的男子走进殿门,身着一件暗蓝色素面绸衫,腰间系着一根墨黑色蟠离纹束带,一双清澈的眸子望向霜柒时,丝毫不曾遮掩其中的寒意。
“不知国师驾临,朕有失远迎啊,国师快来上座!”刚刚还装深沉的皇上竟然亲自起身迎接国师,眸中点点激动的金光仿佛饿了三天的大黄见了香喷喷的肉骨头。
霜柒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这老头儿莫非也太胡闹了吧,怪不得他亲生儿子都不待见他,也不知道被这道貌岸然的国师灌了什么*药。
国师这才收回了不友善的目光,礼貌的向皇帝行了道士礼,施施然坐到皇帝身边另一个空位去了。
从大门进来时是逆光,他一落座,霜柒这才看清了此人的容貌,倒是个俊俏的儿郎。
可是他的年纪轻了点吧?不是说帮助当今皇帝夺位成功吗?怎么着也得有几十岁了,可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
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驻颜的邪术吧?
见霜柒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国师,王爷果断又吃醋了,“哟,这不是大国师么,怎么看上去脸色这么不好,吉幽的命还在吧?”
提到吉幽,国师的脸色果然骤然一变,那个不省心的东西,简直丢了崆峒的人!
“煦儿,怎么说话呢!”不待国师回应,皇上突然板起了脸。
王爷撇了撇嘴,老皇帝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皇兄你也未免太宠他了,全天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道法,是不是啊小狗儿?”
霜柒暗叫不好,连连朝猪头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