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夜色渐浓,稀疏的月光透过院落中干枯的老树,斑驳的暗影于灰白墙面摇曳着,似群魔乱舞。
“阿嚏…谁又骂我…”霜柒擦了擦鼻涕,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将许虎一行人忙活一下午才整理出的各种信息推到一边。
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干的…
老百姓们毫无重点的回答着捕快们询问,有的说见过一通体裹着黑布的幽灵马车于夜半时分驶过房前,伴随着‘哒哒’的响声;有的说隔壁邻居家的马车里经常传出婴儿的呜咽声;还有子铺都能闻到一股腐臭味儿,想必是那家人偷了肉质鲜嫩的孩子做人肉包子…
总之,多离谱的说法都有,最后经过查证,大多为捕风捉影子虚乌有。
就拿马车里传来婴儿哭声这个说说吧,那家人是杀猪的,马车里经常装着运往各大酒楼的小猪崽儿,声音就是猪崽儿挣扎时发出的声音。
再说‘人肉包子’的事儿,只是因为那店家喜欢吃臭豆腐,但他妻子受不了那味道,所以他只好偷偷躲到家中墙角吃几口,若是正巧赶上妻子唤自己,就只好将臭豆腐顺手扔掉。久而久之,那里就恶臭一片了。
“真是让人头疼…”霜柒起身活动了几下酸疼的腰和脖子,突然瞥见床边立着个黑影。
打开窗子一看,原来是熟悉的食盒,摸了摸,竟然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送来的,居然没察觉到,真是太不警惕了。”话是这么说,霜柒还是美滋滋的拎了进去吃个精光。
负责送饭的角木见食物总算被收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此前给主子传递的消息就十分不容乐观,若是宵夜也被退回来,那天就要塌了——真是祖上显灵老天保佑!
…
翌日。
虽然昨夜忙了很久,睡得也很晚,但心中装着事儿,霜柒仍旧早早起了床。
“汪汪…”小花狗摇头摆尾的卖着萌,见有人靠近小主人杜月的房间就叫个不停。
青莲端着清粥小菜,被小狗左闻又闻,这才被‘验明正身,允许通过’。
霜柒这个‘男子’不敢打扰受了刺激的杜月,只好站在窗口张望着,杜月的心态似乎有了些好转,但仍然无法开口说话。
唯有青莲能与她亲近几分,但每每提起失踪那日的遭遇,杜月的情绪仍然很激动。
霜柒只待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刚走出没几步,就见吕翔匆匆而来。
“可是有新情况?”霜柒眸子一亮,快步靠了过去。
吕翔尴尬的笑了笑,“大人,要让您失望了,昨天通知完孟捕头我就回来帮忙了,别说,还真找到了两只女童的鞋子,可交给那位裁缝父亲一看,这两只鞋都不是死者的,因为死者的鞋子都是裁缝亲手做的,他一眼就认得出。”
“卧槽,还真有孩子大冬天的丢了鞋,他们家长也不知道怎么当的。”霜柒爆了句粗口,也不知究竟在气粗心家长,还是气没找到线索。
“大人,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样,唯一的线索还是马车,帮许虎搜集信息去吧…”
…
就在大家依旧锲而不舍的挨家挨户打听消息时,一名隶属于孟鹏飞的捕快匆匆赶来。
他带来了十分不好的消息,有难民在城外发现了儿童弃尸,其状惨不忍睹,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流言四起。
孟鹏飞为阻止留言扩散入城,已经下令关闭了北城门,一众吵着进城的人也被他派人引到至远离难民营的其他城门。
“我们大人的意思是请您尽快过去,城外的流言就要止不住了,毕竟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您负责的。”小捕快不咸不淡的说。
这就开始推卸责任了呀,霜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道:“这案子的确由我开始,但谁能料到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而且,城外发现的不清不楚的尸体不一定和本案有关吧。”
小捕快一噎,“大人堂堂捕头,理应为全城百姓的安危尽职尽责才对。”
“你们大人可是老捕头了,尽职尽责这种事自然要由他这种德高望重的人带头儿喽。”霜柒嘲弄的笑了笑,“这种废话还是少说吧,先带我去城外看看。”
…
北城门。
城门紧闭,以往热闹叫卖的街道冷冷清清,见不到几个行人。原以为这里会堵得水泄不通,没想到孟鹏飞还是有两下子的。
霜柒啧了啧嘴,“你们头儿怎么和这帮老百姓说的,从这里绕到别的城门可有段路要走,大家就没什么怨言吗?还是给同意绕路的人发钱了?”
一提到自家大人,小捕快顿时趾高气扬起来,“我家大人英明,请了香主过来,说凡是今日走此城门之人都要倒大霉,所以大家伙儿不用赶就全走了。”
这也可以啊…原来封建迷信也有那么点用处。
霜柒揉了揉狂抽的眼角儿,“确实挺英明,你带路吧。”
不过,说起香主,他最近倒是消停得很,不知道是不是酝酿着什么大的计划。
…
走进熟悉的难民营,霜柒感慨颇多啊,不过随后,带路的捕快却将她引向了更为熟悉的地方。
发现尸体的地点,正好在她刚醒来那日撞见如老爷和香主的地方附近。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朱老弟怎么才来,哥哥我等的好辛苦呢。”
霜柒一个激灵,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秦峰,你怎么在这!”
秦峰桃花眼一眯,“哟,昨天还哥哥、哥哥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