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擎被瑾瑜打发走了以后,想着虽然老太太没去接旨,但是这个事情还是要和老太太说说才好。
虽然,她可能已经知道了。
姚夜见世子爷低头沉思着从程府的后门而出时,顾不得多想,赶忙上前和纳兰擎打着招呼。
看着他战战兢兢,额头似是有细汗,心底叹了口气,纳兰擎也没有和姚夜准备多说什么,只迈步,朝前走去。
此时的王府内,气氛格外的沉重。
恒亲王端了茶喝着,不时的自茶盏中抬头偷看左王妃,见她神色淡定,只手中的丝帕早已经变了形,便眼神一暗。
六年来,恒亲王的其他庶子女相继去世后,纳兰擎在王府就越发的重要了起来。
现在王府也就只有纳兰擎这一脉了,不怪王妃着急,其实他也很着急,可是纳兰擎定了九门亲事了,每次都出事,也不怪纳兰擎抵触了。
想到这,恒亲王纳兰誉便深吸了一口气。
院子外响起了问安和说话声,左王妃眼神一闪,却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便又沉住了气,见安嬷嬷进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王妃,世子回来了,现在正往这边赶!”
安嬷嬷先朝着恒亲王福了一礼,见他点头,这才和左王妃说道。
只是她敢说完,外间问礼的声音便大了一些,左王妃自是端坐了身子,听到纳兰擎进来,朝她与恒亲王福礼,只当做没看到一般。
显然是还在生气昨天晚上纳兰擎逃出去,彻夜不归的事情来,此时已经是响午,如果不是她说要进宫要皇上帮忙找的话,是不是现在还不会回来。
想到这儿,绕是左王妃教养再好,面色都有些发红,胸膛更是起伏的厉害。
恒亲王见此,两道剑眉拧的很紧的,叹了一口气,朝着还跪着的纳兰擎打了个眼色,便继续老神在在的喝茶了。
安嬷嬷看了看跪着的纳兰擎,和现在正气着的左王妃一时为难了起来。
屋子里僵持了一会儿,倒是纳兰擎想着自己还有好些事情要做,便想着早些将此事了了才好。
回来的急,也没来的急问姚夜那圣旨的内容,如果太快的话,他怕是安排不了那么妥当,想到这儿,眼底便染了几分急切。
见母妃并不看他,看了一眼恒亲王,得到他的鼓励后,也不待他们叫他起来。
便自己起了来,也不顾袍子上还沾着的灰尘,便坐在了左王妃的旁边。
安嬷嬷知道,只要纳兰擎愿意,就算是王妃再生气,也总归是会被劝住的,只是这个时候却不适合她们这些奴婢在场,便挥了手,带着底下的人,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左王妃眼角自是注意到了众人的动作,往日她是最不屑做这种小姑娘的样子的,只是事急从权,总不能断了香火,现在纳兰擎都已经二十一,也就过两个月二十二了。
而且纳兰擎还背了个克妻的名头,要真要这么下去的话,她是怎么都不好意思还坐在这王妃的位置上的。
纳兰擎忍了口中的苦涩,有些语重心长的看着左王妃,见她并不搭理自己,忙又起身坐在了左王妃看着的那一边。
不等左王妃再转身,便嬉笑着对左王妃说道:“呀,这位姑娘是谁家的,长的这般如天仙似得,却是冷着个脸,可是底下的奴才伺候不好,我这就去将他们打了可好?”
左王妃见他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便直拿眼睛瞪他,又想着刚刚纳兰擎的那番话,唇角便怎么也抿不直了。
纳兰擎见左王妃已是消了气,更是趁热打铁的将搁置在一旁的茶盏递了过来。
恒亲王见状,也瞪着纳兰擎咳嗽了一声。
自己的老婆被儿子调戏,那酸爽真是,简直看不下去。
恒亲王这么一咳嗽,倒是左王妃又冷了脸,今天的事儿怕是不能善了,要坚定立场才行,便将这颗球抛给了恒亲王。
纳兰擎被自己这对活宝父母简直都要弄昏了头,眼见着母妃都已经被自己劝下了,父王这声咳嗽又是将气氛弄的这么莫名其妙,算怎么回事儿啊?
他不就昨儿个晚上彻夜不归吗?这,他之前也做过啊!
难道是因为今天没有及时给母妃昨日的答复,而且还找不到人,消失那么久?
还是……突然,纳兰擎瞪大了眼睛,心底在想,母妃不会是以为自己特地躲起来,是去给程家送信,好让他们去求赐婚圣旨吧?
也就只能这样,才能说的通今天母妃和父王的异常了呀!
瞬间,纳兰擎只觉得要呕死了样。
恒亲王见纳兰擎脸上神色各异,与左王妃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急切了起来,都暗怕纳兰擎又想到了一些让他们为难的事儿来。
便快速的坐直了身子,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纳兰擎的沉思。
“擎儿,我与你母妃年纪已是不小,我们自是知道,你觉得那姑娘与你定亲会遭不幸。”说道这儿,见纳兰擎看来,便吞了吞口水,略黑的脸上,飘过一抹不自然的红,偷看了纳兰擎一眼,继续说道:“所以,我和你母妃觉得,定亲一个月内完婚,应该是可以避免的!而且,你娶了人家,我和你母妃自是会待人家好的不是?”
左王妃听了,自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见纳兰擎还没反应过来,便厉声道:“总之,我不论你愿还是不愿,我都已经替你定下了,如果,你要想着拒婚,那我也就只能自请下堂了的!”
恒亲王开始还听着挺不错的,听到后面便吓的张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