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正当他发愣之时,忠叔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成忙回头去看他。
忠叔就道:“桃山除了桃山书院,就只剩一座空山了……”
桃山书院?
苏成圆目一睁。
他倒是把桃山书院给忘了!
想起来之后,他立刻就问道:“陆烁是不是在那里?”
难不成是陆家搞的鬼?杀了两人?
他心里立刻升腾起这个想法来。
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这二人到魏州是去查与晋王来往密切之人的。
陆家一向低调,在外人眼里,陆家更是和轩德太子是一脉相连的,且晋王与京师各家都来往不密,陆家不可能与晋王有什么联系,更加说不上去杀他们二人了!
应该是另有其人……
是谁呢?
他眉头皱起来。
“是啊!”
正在这时,忠叔点头回答道:“不止陆烁,大齐的许多世家子弟都在桃山书院里……”
苏成点头。
这么说来,涉事对象就多起来了。
人一多,麻烦也就更大。
正在这时,下首三人犹犹豫豫,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世子爷,这二人失踪的那几日,正逢桃山书院众学子在山上庆贺上巳节……”
苏成精神一震,直视着说话那人道:“怎么,难道那日有何异样不成?”
说话的黑衣人点点头,道:“说是……说是魏州知州家的公子薛宁故意作恶,引诱周尚书的侄子掉进了陷阱里,足足困了一夜,这事在书院附近传的沸沸扬扬,袁仲道本准备将他赶下山的,还是薛知州亲自上山赔礼,领着薛宁负荆请罪,才总算平息了周家和山上众学子的怒火……”
“薛宁?”
苏成敲了敲手指,没有说话。
三名黑衣人摸不清他的态度,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许多人证实,周公子失踪期间,这个薛宁也不没有跟众人在一处……”
怎么那么凑巧?
苏成抿抿唇。
太巧合了……似乎这个薛宁的行事,与一切都对得上!
他想了一会儿,他转身继续问道:“这个许多人,都是什么人?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黑衣人心理一喜。
世子爷既然想证实这事的真假,这就说明他已觉得薛宁与这事有牵连。
“是书院里的学子,小的们乔装之后仔细问过许多人,几乎都是一样的说辞!”
薛宁?
薛宁……
苏成顿住脚。
“那就仔细查查这个薛家!原本我没讲有人给晋王传信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这人既然直接杀了那两人,可见是狗急跳墙、心里发虚了!这里面定然有些事儿……”
忠叔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三名黑衣人也沉声应是,拜了拜就要退下。
“等等……”
正当这时,苏成却叫住了他们。
三人忙顿住脚,以目询问。
“除了薛家,把其他人也查查吧!”
苏成叹口气,喃喃道:“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
魏州,卫家。
头七已过,死的又只是个妇人,即便她已儿女成群、劳苦功高,卫家还是早早地将灵幡之类的东西收了起来,草草给她下了葬。
虽如此,丧事刚过,原本萧条凋零的院子更加破败,丝毫没有春来之后该有的活力。
此时夜幕降临,子时已过,卫家静谧一片,唯有东厢的一处房间里仍旧亮着灯火。
这屋子里歇着的正是卫钊。
此时的卫钊仰头睡在简陋的大床上,仰头双眼怔忪的看着帐顶,一动也不动。
他双眼泛红,很显然大哭过一场,此时万籁俱寂,伤心的事已远离他而去,卫钊心中的悲愤却半点未减。
卫钊在袁家安排的那处小院里待了没几天,就听说了卫母去世的消息,不顾身上没好透的伤处,硬撑着回了卫家。
谁知却连卫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卫母的棺材早早被封上,涂了黑漆,她死后是何模样,卫钊不清楚没见过,却能想象的到。
是因他而死的啊!
卫钊心道,眼角又有了潮意,松开的拳头也再次攥紧。
卫母一向身强体健,怎么自己刚一出事,她就随之死了?
不用想就知道,这必然是晋王派人做的。
想到这里卫钊闭了闭眼。
他想不通,也不理解。
即便要掩人耳目,也无须采用这种方法!
卫母虽不是他亲娘,却也养育了他十余载,卫钊早已将她当成了半个娘亲看待,如今晋王却为了件不必要的事这么做,实在是伤透他的心。
这些年来晋王对自己是何态度,卫钊不是不清楚,只是自己没法抗拒也不能抗拒,只得顺从,谁料到头来却是这么个结果。
他想不通,心里也更恨!
为何要这么对他!
烛火摇曳,将室内照耀的昏黄一片,这般情况下,卫钊的眼神逐渐朦胧起来。
窗外却在此时传来细微到可以忽略的说话声。
这嘀咕的声音,渐渐昏迷过去的卫钊是听不见的。
“怎么还没睡过去!”
“谁知道呢?”
“殿下这法子也是麻烦,非要咱们带他去后山……你说说,去后山干嘛?就地解决岂不更好?”
“你懂什么?在这里杀了,麻烦可就大了……”
几人嘀嘀咕咕暗自说个不停,正在这时,一直望着窗内景象的一人低声道:“睡了睡了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