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见苏成如此问,就知其中有着深意。
他原先想着,这些人定是南丰馆的对手派来的,但眼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这些人是针对白茶来了,白茶身后又是四皇子,四皇子前些日子刚刚坑害了轩德太子一把,难不成是轩德太子派的人手?”
说到最后,忠叔愈发觉得自己说的有理,再想到苏成的谋算,脸上逐渐泛出笑意。
“有这个因素在,但我总觉得,针对四皇子似乎只是顺带,想要毁了白茶倒是真的……”
“啊?”
忠叔听得一惊。
针对白茶?
“不能吧!”
忠叔明显很是不认同。
白茶再怎么得四皇子高看,手段再怎么高明,终究只是晋王手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想到晋王……
忠叔脑中灵光一闪,猛然转过弯来。
“难不成这人是想要借着针对白茶来毁了南丰馆,南丰馆可是晋王的产业,莫非晋王是暴露了?”
“我也不确定!”
苏成摇了摇头,那面上确实写满了不确定。
“之前只知道白茶曾经做过匪贼,但如今看来并不止如此,白茶过往到底做过什么事,恐怕要好好查一查了,以免出现了什么疏漏!要知道,咱们现在虽藏在暗处,却也是如履薄冰,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忠叔点头赞成,说道:“世子爷放心,我这就派人下去,仔细将白茶以往做过的事情好好查探一番。”
苏成点点头,道:“此事暂且不急,虽然不确定这事是针对四皇子还是白茶,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派这些闲汉来的,应该就是轩德太子……”
“太子?太子跟白茶能有什么仇,何至于去做这些?”
忠叔想不通。
苏成亦是想不通。
不过这却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京畿府尹如今换了人,我常跟陈家接触,知道这人乃是太子的爪牙,如今南丰馆屡屡报案,京畿府尹却敷衍了事,很明显是得了指示。”
倒是这个理。
忠叔点了点头,不过面上的迷茫之色却并未化去。
苏成想了想,便吩咐忠叔道:“你即刻下去,通知守在京师各角落的人手,让他们仿照前几次,再去传一传谣言,就说太子不忿被四皇子算计,故意派人在南丰馆闹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人尽皆知。”
忠叔眼睛一亮。
前次轩德太子与姜小姐的事,他们暗中推波助澜,如今整个京师的人都知道,轩德太子品行低劣,四皇子亦是行为不端。
更重要的,太子与四皇子之间的不睦已经日益明朗化。
若是此次南丰馆的事再一出,那就更热闹了。
太子与四皇子针尖对麦芒,兄弟不和的消息借着谣言扩散开来,这正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矛盾是一日日激化的,急不得。
这也是为日后的猛击积蓄力量,只有做足了准备,方能使阴谋显得理所当然,才能令人信服。
闲汉们的动作愈演愈烈,发展到最后,甚至出现了白茶外出被劫的事。
被劫的过程中,甚至差点被人强(和谐)暴。
索性四皇子派出去的人出现的及时,这才将心上人救了下来。
不过四皇子本就是急性子的人,白茶又可称为他的第一蓝颜知己,见他受辱,自然不肯罢休,轰轰烈烈派人在京师中搜查了许久,谁知那伙闲汉却凭空消失了。
真个是恼人。
四皇子没查出背后之人是谁,但京师街头巷尾却隐隐冒出传闻,说是派出这伙闲汉的不是别人,恰好是四皇子的死对头轩德太子。
这传闻俞传俞烈,及至最后,已是有模有样,四皇子亦是多有耳闻。
四皇子非但没觉得这谣言蹊跷,反而越想越觉得,就是太子故意这么干的。
毕竟,四皇子可是元贵妃所出,背后又靠着高家,虽比不得太子,在整个京师却是无人敢惹。
如今有人这般触他的逆鳞,不是轩德太子还是谁?
想明白这些,四皇子也顾不得脸面了,当即去了皇宫哭诉。
四皇子声泪俱下,说的有模有样。
不过,他深知惠崇帝不喜他的龙阳之好,因此不说心疼心上人的事,只说太子针锋相对,不愿意放过他……
惠崇帝也是从皇子过来的,对这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谓心知肚明。
加之京畿府尹是谁的人,惠崇帝亦是清楚,因此只是派了四所略一查探,当下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惠崇帝可不知,轩德太子是为了姜菀才出此下策的。
他只以为轩德太子是上次受罚心中不忿,这才出手坏弟弟名声,以致整个京师的人都知道了,四皇子不仅好龙阳之癖,且爱慕的人亦是不干不净。
惠崇帝心中失望,本着两边各大一板子的原则,将两人都训斥了一顿,并加重了原先的处罚。
这处罚尚算公允,然而传到外面,却是变了味道,只提惠崇帝对太子的惩罚,不提四皇子所受的呵责。
也因此,如今整个京师的人俱都知道,太子又一次败了下风,所受宠爱远远落在了弟弟后面。
当然,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自喻。
岳阁老与太子府众幕僚听了这个传言,当即吐血三升,气恨轩德太子做事鲁莽的同时,又暗暗担忧起来。
……
敬国公府却丝毫未受此次事件的影响。
且与之相反的,陆府内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原来媒人去了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