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浪见扶瑄将茶饮下,心知这计成了,便走去桌案旁,启了紫铜香炉的盖,攒了一钱依兰香焚着了火。
依兰香的气息袅袅轻散,香粉配得重,霎时间,依兰的异香便浓重地充盈了卧房。
“今日怎的焚起这香了?”虽是初梦所爱的熟稔气息,但扶瑄此刻觉着这香味嗅来扰得他喉头与心头酥酥痒痒的,有些不安。
“回公子,维桢小姐前时去公子那处,见着公子焚着此种香,便以为公子喜欢,特地叫小婢去采办一样的来焚呢。公子恕小婢多言,维桢小姐待公子是用尽了肝肠的。”
维桢饮下了解酒茶,稍稍有些清醒了神,方才听闻莺浪替她美言那句,也觉着极是中听的,但她偷瞄着扶瑄并未回应,似仍不为所动,便继续佯装醉意深重,蜷进了扶瑄怀中。
维桢丰腴脂软的身子一贴上来,扶瑄便觉着所触的皮肉上热烘烘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于他胸膛内流动,叫扶瑄自己也惊了一跳,忙将她安置在坐榻上,转身与莺浪道:“好生照料你家小姐。”
维桢见扶瑄似动身要走,借着酒劲心中又是一酸,伸手拉住了扶瑄衣袍:“兄长当真如此狠心,要弃我而去么……”
“你是女儿家,我在此帮不上什么忙,有莺浪照顾你便好了。”
“可……那初梦也是女儿家,为何不见兄长离她而去……”
扶瑄不愿与她多费唇舌,更不愿议论初梦,索性起身将走,却发觉脚下一软,浑身似浸过了醋似的酸软无力,又热熏熏的似体内有股气在乱撞,又坐了下来。莺浪在一旁见了,知药力已起,端起两盏空茶杯,带上门走了。
屋内只剩扶瑄与维桢二人,举目皆是花红柳绿的富贵摆件,在鸳鸯镂花火烛下显得金碧辉煌,香炉内,依兰香的青烟盘旋而上。熏染得屋内桃色如春。
维桢半睁着情欲熏然的眼,伸过臂去,媚态极妍:“好兄长,既然走不得了,便在维桢这处住一夜罢,也叫维桢服侍服侍你……”
“妹妹醉了。扶瑄从来只当你是幼妹,不可胡来。”
维桢的泪又汨汨流淌下来,一手撩弄着扶瑄的衣襟:“古来多少眷侣从前是兄妹,兄妹亲梅竹马最亲,你我自小相识,又情志相和,如此良辰之夜,及时行乐,为何偏要学那‘和圣柳下惠’,坐怀不乱呢……”
说话间,维桢将指沿着扶瑄锦袍襟沿缓缓上移,扶瑄只觉身上犹如一条蛇逶迤而来,他身子热得发烫,头也晕乎乎的,耳畔只觉着嗡鸣阵阵,意乱情迷中只觉万籁混沌,听不真切。
维桢用力一提,扶瑄的襟带缓缓解卸垂落。维桢品着扶瑄红彤彤的面庞,一路向上摸去道:“这样好的容颜,当真举世无双,这眼呀……鼻呀……唇呀……全似玉雕似的……”
“妹妹……”
“兄长……我知你又渴又热,来呀,维桢此处有茶饮,有解药。”维桢说着抽开了自己的华袍襟带,缓缓将她白皙丰厚的香肩展露。
而扶瑄却是愈来愈混沌,只觉着浑身欲火将焚,身子愈发不听使唤了……
“兄长……”
维桢的声音自扶瑄听来,似自幻境雾气中飘来一般轻柔柔的,又似吐露着春花芬芳,恍惚间,他觉着冰冰凉凉的一阵烙在脊背,低首一瞧,原是他的衣袍也已褪去坠地,维桢臂上所戴的碧玉镯子正随着她丰腴之臂在他脊背上游移。
“我听闻。”维桢自背后揽住扶瑄身子,在他耳畔吹着若有若无的荤风,“巫山云雨是最动人,兄长已及弱冠之年,当真对白玉丰肉毫无不动心么?”
维桢说着,轻轻含住了扶瑄的耳垂吮着,手慢慢下移,抚着扶瑄隆起的胸膛。
扶瑄胸膛坚实而火烫,再冷淡的石女子见了,也需动了情。
一时间,扶瑄只觉一股酥痒躁动自耳畔传入心底,与身子里那股莫名的燥热撞个满怀。
“兄长……维桢是最钟情于兄长的了……自小便钟情了,外头皆传兄长是建邺城里数一数二的‘玉面郎君’美男子,兄长倜傥fēng_liú之姿,可否叫妹妹也见识一二……”
忽然,扶瑄陡然立起身子,也未知他哪里来的力量,扶起衣袍,奋力以拳捶着自己臂膀极力叫自己清醒。
这幅反抗药力的形状直叫维桢惊呆了。
到手依兰药力一起便达九霄百转,肉身凡骨的意志怎能与药力抗衡?
扶瑄猛甩了甩头,扶着昏沉的额,踉踉跄跄如饮醉酒般,吃力道:“妹妹……扶瑄有约再身,需得回去了……请妹妹见谅。”
“兄长——”
之后任凭维桢再怎么呼唤,扶瑄也似充耳不闻似的蹒跚向屋外走。维桢慌忙起身裹好衣袍抱住了他。
扶瑄微微侧头,瞧得出,意志与药力的抗衡叫他极为痛苦。
“兄长……别走,好么……”
终究,他挥袖撇开了,蹒跚艰难仍向着屋外走。维桢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步子,她发髻凌乱披散,眸子里满是落寞,苦笑一声又瘫坐在地去寻酒饮了起来。
那这次是当真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仰天怒嚎。
即便留住他的身子又有何用,也留不住他的心。
莺浪本已在偏房休憩了,听这声哭得不对,这才来瞧,只见维桢正在屋内狂放撒泼,摔着东西。
扶瑄也不知他是怎样背负着这被下了mí_qíng_yào的身子一路穿过花径,回到长公子屋苑的,他只知一路行来天地颠倒,似踩着绵绵软,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