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直,还记得为父说过的为将之道吗?
为将之道?!父亲说的为将之道,司马直当然记得!那还是在自己斩杀,敌军主将拉纳特.笈多那日,父亲训斥军侯王彦波之时,当众说的一番将军领兵之道!
虽然司马直不是很明白,父亲当时说的这为将之道,到底有几分深意,可是并不妨碍他,将父亲说的这些话,牢牢的记在心间,时刻不敢忘怀!
只是此刻笈多王朝数十万大军来袭,木桑山秦军危如累卵,父亲身受重伤,性命岌岌可危!那伤了父亲的恶贼德穆梨,自己也没有将其杀死报仇雪恨!
值此万急之时,父亲着急忙慌叫自己来,一不说如何迎战数十万大军来攻的敌军,二不说斩杀德穆梨为其报仇雪恨。却问自己还记得什么是为将之道?司马直看着父亲,委实想不明白父亲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马直虽然不明白父亲是何用意,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阿大,孩儿记得!”
司马立闻言眼前一亮:“哦?说与我听!”话音未落,司马立又咳出好几口鲜血!
“阿大,阿大,你怎么样了?医官?医官何在?”司马直见父亲接连咳血,着急的满脸大汗,大声喊着,快让医官前来!
司马立微微摆摆手,轻声道:“不碍事,说与我听,何为为将之道?”
“为将者,不虑胜而虑败,不求死而求生!”司马直几乎是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司马直此话说完,司马立颇为欣慰的点点头:“阿直,你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司马直挠挠头,想了想说:“若是战局不利,大军陷入必死绝境!为将之人,仍要在死战之余,尽量保全麾下将士性命,尽力让他们活下去!因为只有将士们活着,我们才有可能获得最终的胜利!这就是阿大你说的为将之道求存道!也是求胜之道!”
司马直这番话,几乎是将司马立当时对众将所说之言,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至于司马直是否领会到其中深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说完之后,司马直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大,我说的对不对?”
司马立看着儿子司马直,颇为欣慰的点点头,旋即长叹一声道:“阿直,难为你记得如此清楚!此时笈多王朝数十万兵马大举进攻,我秦军只有不到两万将士,还个个带伤,困顿多日,体力不济!阿直,以你看来,我军该如何应对?”
依着司马直的性子,战局如此不堪,大家伙杀个痛快好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算赚的!可是父亲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刚才又再三说了那为将求存之道,司马直说话自然万分小心,不敢由着性子来。万一自己说错话气坏了父亲,那自己即便死一万次,也难赎其罪了!
所以司马直一边苦思冥想,一边用心体会父亲所说的求存之道,想了一会,司马直极为忐忑的说道:“阿大,笈多王朝数十万大军来攻,我军只有死战,别无它途了!只是在死战之余,孩儿一定会设法尽量保全将士性命,尽力拖住敌军!或许战局会有转机!”
司马直话音刚落,司马立闻言不禁笑出声来。这一笑不要紧,司马立不仅连吐两大口血,更是牵动了右肩伤口。只见司马立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因为这一声大笑,又开始流血不止了!
“阿大,阿大!”司马直见状心急如焚,一时之间却不知该怎么办了!
身边众人见司马立伤口又开始血流如注,一个个也急声问道:“左将军,你怎么样了?让医官过来,重新包扎吧!”
任凭身边众人如何着急,司马立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儿子司马直,心想我这痴儿,难道终于开窍了不成!
司马立挥挥手,喘了几口气,看着司马直说道:“阿直,你说的对,以目前木桑山战局来看,这的确是唯一的法子了!不过阿直你要记住,我军并非孤军,在我们身后,还有上将军数十万主力大军!只要我等咬牙坚持,再咬牙坚持,只要我军不全军覆没,胜利终将属于我们秦军!”
司马立受了这么重的刀伤,身体里的鲜血,几乎都快要流干了,又接连说了这么多话,此时面如金纸,额头满是冷汗!司马立稍作歇息之后,轻声说道:“司马直接令!令你率领秦军将士,坚守木桑山阵地!”
说到这,司马立再度喘息一会,看着千人主张开:“张开,你随阿直前去!他若要使性与敌军硬拼,你可千万要拦住啊!”
秦军千人主张开,此时双眼含泪,点了点头说道:“左将军你就放心吧!司马都尉不会任性胡为的!末将一定襄助司马都尉,坚守木桑山阵地,让笈多王朝数十万大军无功而返!”
司马立点点头:“切记,死战之余,努力求存,方为制胜之道!”
司马直和张开等人点点头,便不再耽搁,朝着前方战场大步跑去!
司马直和张开等人走了之后,陪在司马立身边之人,便只剩下一名秦军医官,和四五名秦军士卒了!
等到司马直等人走远,司马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接连吐了三四口鲜血。原来刚来司马直等人在侧,司马立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一直强忍着,直到司马直走远,司马立才忍不住大口吐血!
医官见司马立如此,连忙上前要为司马立重新包扎伤口。司马立微微一笑:“不用了!本将命不久矣!何必如此折腾!”
说到这里,司马立伸出颤抖的左手,一把抓住医官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