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楚妈妈终于散了牌局上来找她了。

楚歌揉揉眼睛,回过头来:“妈,你们打完了吗?”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跟哥说话呢,没想到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

抬头看了眼窗外,夜色已浓,连最后一点浅淡的天光都不见了。

楚妈妈走过来,隔得近了,自然也看到了女儿眼眶边微微的红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吃饭吧。”

她已经不想劝她了,作为母亲,她为儿子难过,但同时也为女儿痛心,可她自己放不下心里的包袱,再劝也无用。

好在楚歌并不是个一味沉溺的人,她点头说:“好。”起身下楼去吃饭。

晚餐十分丰盛,楚妈妈一个一个给她介绍:“这鸡是你邹阿姨老家买来的,真正的土鸡,这段时间,你哥喝的鸡汤都是从那买的。我感觉,喝了这种鸡汤后,他现在气色都好多了呢。”

楚歌说:“嗯。”

然后又说那条鱼的来路,是附近清水河里的鱼,早上楚妈妈出去散步,看到有人卖就买了条回来,那河里的鱼,味道特别的甜净。

都是家常菜,煮饭的张阿姨手艺也不错,楚歌虽然胃口一般,但也吃了大半碗饭。

饭后楚歌陪楚妈妈在周围散步,听她闲话了一会家常,然后楚妈妈就试探地说起:“你邹阿姨说想给你做媒……小歌,你自己是什么打算?”

楚歌有点意外,看了她妈妈一眼。

在周围邻居的眼里,他们楚家是比较可怜的一家人,而楚歌无疑是其中最可怜的一个:年纪轻轻,要照顾老人,还要照顾一个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植物人哥哥,负担之重,哪怕她确实长得还不错,传闻里楚卿当年出事也得了一大笔赔偿金,但这些年,楚歌也是乏人问津得很。

她忍不住笑:“邹阿姨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上次你回来,不是陪我去买东西了么?那个店子,就是那男的开的。”

楚歌偏头想了想,“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楚妈妈忍不住捅了她一下,“怎么样,你倒是回个话呀。”

“不怎么样。”楚歌仍然笑。

楚妈妈其实是知道杜慕的,虽然她带着儿子隐居在小镇上,可到底没有与世隔绝,隐约也听从不解释,楚妈妈怕触到她痛脚,也就只能这么隐晦地来提醒她了。

这回她仍然没解释,只说:“妈你要是想要抱孙子,我给你抱个回来。”

气得楚妈妈擂了她一拳,自顾自走了。

一晚上都不怎么理会她。

楚歌就只好好言好语哄她:“妈,再等等,三十岁后,我会认认真真考虑这个事的。”

“那就是明年了,别哄我。”

楚歌说:“不哄。”

因为过了明年,杜慕年纪也不小了,他说过,三十五岁,就是期限。

洗了澡以后,楚歌披了床薄毛毯来到了楚卿的房间,在护士的帮助下把他移到小床,然后再推到外间的阳台上。

每次只要她回来,如果天气好,她都会推他到这阳台上来吹吹风,看看这个小镇的夜景。

“可惜蔷薇花都谢了。”

当初建这房子的时候,楚歌让人在房子周围种满了蔷薇,如今那些蔷薇顺着墙角四处攀长,像楚卿房间里的这个阳台上,就已经爬了满满一丛,春夏交界蔷薇花开最盛的时候,很是惊艳。

护士闻言,说:“好在桂花开了。”

楚歌微微点头:“也是。”凑到楚卿身边,搓了搓他的你闻到了吗?”

护士退出去,楚歌帮他搓了一会手脚,拿起一叠报纸,就着桂花的香气,给他念报纸上的新闻。她念得很仔细,连广告也没放过,有时候念到有意思的广告词,她还会笑着跟楚卿说:“太夸张了,这种牛也敢吹。”

楚卿从来没有回应她,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神色安详而平和。

夜里清寒,她倾身帮他掖了掖被子,将他严严实实裹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以为自己会哭,可最后,居然也只是笑了笑。

一份报纸念完,楚歌的电话响了,这个时候,会打她这支电话的人并不多,她起身去拿手机,看到屏幕上出现的是:3707。

她有些意外,接通后那人说:“你不在家。”

楚歌:……

讲真,她以为他今晚不会过去了,甚至还暗戳戳地期待过,也许他以后都不会过去了呢。

过了一会,她才说:“我回家了。”顿了顿,又补充,“我妈这边。”

“嗯。”他淡淡地说,“我让秦坤来接你。”

“不用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努力微笑着,“太远了,我自己开车回去还快一些。”

这一回,他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楚歌收起手机,叹气,对楚卿说:“你说我假装开到半路车子坏了怎么样?”一笑,“哎,那他肯定还是会让秦坤来接我的。”又一叹,“秦坤摊上他这样的老板也是倒霉。”

把护士叫进来,将楚卿挪回去,楚歌这才回房间换衣服。

楚妈妈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她衣着整齐地下楼来,有些惊讶:“这么晚了要走?”

楚歌说:“是啊,有点事。”

“什么事就不能等到过夜?”

“其实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处理。您知道的,我喜欢睡懒觉,未必起得来嘛,就干脆晚上过去了。”

楚妈妈看着她。

楚歌笑眯眯地也回望着她。

她的态度太坦荡了,楚妈妈看不出真还是假,只好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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