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又悔又痛,哭得很是凄惨,林安和伸手想要安慰她,但到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等她哭够了,愿意放开他了,他才去给她拧了条热毛巾,替她细细地擦干净了脸:“哭够了就去上个妆,你这个样子,要是妈看到,又会说你了。”
他神情宁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安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恶劣,一把拍开他:“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林安和,你怎么下得了手?是不是有一天,我也被人这样设计陷害,你是不是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是,还要和害我的人,称兄道弟?”
林安和被她拍得微微转了个向,他支手撑地,握着毛巾的手微微发抖,见她越说越不像,他忽地起身,将毛巾狠狠往地上一砸:“够了,林安雅!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要知道什么?”
林安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前的女孩子像蛮牛似的,恨恨地望着他。
她是他妹妹,一向尊敬他,爱重他,她曾经说:“哥,小歌说楚卿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偷偷告诉你,不用羡慕,在我心里,你也是世界上最好最完美的哥哥。”
但现在,她却那么气愤,在她心里,肯定对他,也是无比的失望吧?
就像那年,那个女孩哭着求他帮忙,他什么也没说时,她眼里的失望。
心就像被人一刀一刀地剐,疼得他不能呼吸。
林安和转过身看着外面,外面夕阳正好,红霞如火,天空映得瑰丽无比,宛若盛装的女子,正微笑着披上了一件盛世的嫁衣。
那一年,她和他说:“这天空多漂亮啊,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嫁衣就选这样的颜色,肯定美翻了。”
可惜,他终究没能娶到她,她也再不会嫁给她,巴黎那短短的一年相恋,就像一个沉睡在故事书里的童话,美好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真。
“林敏娴没有说错。”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艰难得仿佛在生吞一个一个钉子,每一个字下去,都带着淋漓鲜血,“那个主意是我出的。”
“你说什么?”
他微微笑,眼里却也变得湿润,一时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个屈辱的仿佛总在下雨的冬天,他跪在自己妈妈面前,求她:“妈,别这样做,算我求你了,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唯一的错,也不过是陪着安雅去了金顶山庄罢了。”
她妈妈望着他:“她无辜,那你妈妈我,你妹妹就不无辜吗?安和,你姑姑配型都找好了,就等着做手术了,结果临了临了出了这样的事……如果让唐致远知道,是我跟敏娴透的消息,又是你妹妹怂恿她去做的调查,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不,他连我们一家都不会放过的好吗?你为了那个楚歌,难不成,想要毁了我们一家吗?”
林安和不想,所以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是他亲自把楚歌推到唐致远面前的,他本来以为,唐致远再恨,毁掉一个楚家也就算了。
他没有想到,他甚至连楚歌都不愿意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