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翊再进病房,发现楚歌已经走了, 唐文安独自躺在床上,眼神晶亮,唇角带了淡淡的笑意。

“啧啧, 某人一下就敞亮了,这来看的人不同,心情也到底不一样啊。”

唐文安看着他, 微微笑。

“就有这么开心?”

他点头。

“亲嘴儿了?”

唐文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半晌, 红着脸憋出两个字:“庸俗!”

“你不庸俗, 你不庸俗有本事别和她亲热啊。”

语气很是自然, 仿佛认定了他和楚歌就是一对。

唐文安仔细看了他两眼, 问:“你不觉得她年纪比我们大?”

“嗯, 是有点大。“张天翊点头,在唐文安色变之前又笑,“不过呢,别人怎么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喜欢。”

唐文安很喜欢这句话, 便叹息着说:“是啊, 虽然我和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我喜欢她也就够了。”

张天翊本来还在天马行空地畅想这对姐弟恋的日常呢,闻言一怔,瞪大了眼睛问:“什么叫你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并不认识楚歌,自然的,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缠绕的那些绯闻和新闻。

唐文安就笑,说:“她很快就要结婚了。”

张天翊:……

看他如此吃惊,唐文安又笑了,他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枕在脑下,神情惘然地看着头顶素白的天花板,没有再说话。

张天翊默默地收拾起心情,见他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简直不能忍:“她都要结婚了,那你还高兴成那样是为哪般啊?”伸手推他,“你就这么认命了?要放弃了?”

唐文安被他推得没法,转过头来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他,正要说话,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唐致远走了进来。

话给堵到喉咙口,唐文安差点呛到,他一边咳一边想,还好楚歌走得早了些,不然的话他们两人怕是要面对面堵上了。

唐致远见他咳得厉害,连忙问:“怎么了?”

唐文安没有答,捂着嘴咳了两声也就好了,只一张脸涨得红红的。

张天翊见状有些好笑,却敛了神色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和唐致远打招呼:“伯父好。”

唐致远点点头:“辛苦你了。”

张天翊笑得乖巧:“不辛苦,横竖我也没什么事嘛。”

找了个理由,他再次退了出去,关门的时候看到唐致远在问唐文安:“今日还痛吗?”

很关心的样子,看着还真是个好父亲。

他很有些羡慕,有钱又慈爱的父亲啊,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唐文安看着面前的男人,摇了摇头:“不痛了……就是天天躺在床上,有些累。”

“过两天就好了。”唐致远安慰他,“我请了两个人照顾你,有什么事,你就让他们去做。”

唐文安这才注意到门边还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的年纪,穿衣打扮都很朴实。

他忙摇头:“不用了,我同学在就可以了。”

“傻话!”唐致远轻声呵斥他,“你同学陪你聊聊天也就是了,难不成,还要他来照顾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语气不容置疑。

唐文安便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那好吧。”他点头同意了这个安排,却又说,“那等我出院了,我搬出去住,行么?”

“怎么,怨上你姐姐了?”

迎上唐致远所有所思的眼神,唐文安赶紧澄清:“我没有!”叹口气,他有些黯然地解释说,“只是姐姐很不喜欢看到我,而我,也不想你为了我再和她有争执。”说着,他淡淡一笑,“我算什么呢?一身罪孽,这辈子想赎也赎不清……我不怪她。”

“胡说!”唐致远的脸青了,“你有什么罪孽?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看他发了脾气,唐文安又惶又怕,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仍然是怯懦小心的模样,但是这一回,唐致远居然心软了。他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孩子,那会儿他已经一岁半了,一个人坐在地上玩积木,抬起头,糯糯地唤他:“爸爸。”

时光忽忽,好像他一下就长大了。

唐致远在心底叹息一声,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肩:“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儿子,永远都是。”

唐文安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讽刺地笑了笑。

父子两个其实并没有多话说,生疏太多年了,一时再亲热也很有限。

好在唐致远并没有陪他多久,整个过程里人没有和他提起过林敏娴,仿佛他受伤真的就只是一个意外一样。

倒是三日后,林敏娴过来看他,当着人,她的态度还是很平和的,言语恳切地跟他道歉;背着人,她看他的目光却让唐文安隐隐心惊。

她用那样的目光看了他好久,才俯下身,一边装作帮他理伤口的纱布的样子一边说:“唐文安,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放心。”

唐文安静静地看着她,笑了笑。

“你笑什么?”她冷冷地问。

唐文安没有说话。

他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到底还是搬回了林家那幢大宅子。

出院那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情,新亿隆发公告称其现任董事会主席兼执行总裁、法人代表楚歌将辞任全部职务,仅保留“董事”身份,辞任后,她将不再直接参与新亿隆的经营管理。

那天晚上家里很热闹,为了庆贺唐文安出院归家,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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