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那么多事,中间还隔着章晟的死,她和表姨母之间终究已成陌路,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秦时轻刮她的鼻尖,笑容宠溺:“都听娘子的。”
阿浓抿唇笑了起来,只是片刻又收了笑容:“经此一事,孟怀对你只怕会更添忌惮,接下来……”
“我新伤未愈,旧伤复发,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暂时无力再掌兵权。”
孟怀对秦时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再加上眼下对秦时来说也没有比主动后退更好的选择,因此阿浓对此并不意外,只是……
“退一步当真就能从此海阔天空了吗?”
“若能自是最好,若不能……”秦时抬手捏捏儿子胖乎乎的脸蛋,微微下垂的眼角勾出了一抹锐利的弧度,“我也不是那等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团团便两岁了。
过去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小的比如阿浓又怀孕了,如今已有三个月,得封定国侯的秦时欢喜得不得了。她家三姐姐沈鸳也生了个小小年纪就力气惊人的闺女,国舅爷兼庆阳侯楚东篱视之如宝,走哪儿带哪儿。另外余嫣然也紧随其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乐得白羽那胖子好长一段时间里都见牙不见眼。
大的则比如孟怀登上帝位后定都洛州,改国号为丰,定年号为建元,使从前的大晋朝彻底没入了历史洪流。他从前的王妃,如今的楚皇后怀孕八月的时候被孟怀某个妃子害得早产,所幸翠烟及时出手方才保住了母子二人的性命,只是小皇子却也因此身子瘦弱,时常生病。另外,因新朝初立,朝纲不稳,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叛乱,江北王樊林的余孽更是逃到了毗邻江北的边境小国北戎,试图借助彪悍的北戎铁骑重新复起……
诸如此类,不甚凡举。
而这日,风情万种的成亲了。
“好好待她。”
看着一身红袍从外头走进来,清俊的脸蛋被衬得绯红一片,终于从一个悄无声音的影子转变成了鲜活真人的小九,阿浓微微一笑,继而便和沈鸳等人一起退出新房,将余下的时间交给了新婚的小俩口。
“呆子,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来了。”
女子俏生生的娇嗔声和青年微带紧张的声音从屋里传出,阿浓忍不住笑了一下,偏头看向即便已经做了娘亲却仍fēng_liú俊俏似郎君的沈鸳:“虽然挺突然的,不过他们俩倒很是相配。”
小九跟着翠烟已经很多年了,可两人之间从未撞出过什么花火,也不知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就变了,不仅如此,还火速定下了婚期,惊得大伙儿目瞪口呆。
“小翠儿喜欢就行,横竖有我们在,她那男人也不敢放肆。”沈鸳懒懒点头,见不远处楚东篱已经抱着闺女在等自己,不由嘴角一抽,下意识往阿浓身后躲了躲。
“三姐姐……”阿浓转头好笑地看着她,“已经晚了。”
沈鸳摸了摸鼻子,在楚东篱父女俩如出一辙的委屈目光里干笑了一声:“回家,这就回家。”
不就是借着小翠儿成亲的事情在外头玩了一天没回家么,至于这么幽怨么!
“变了,球球,你娘变了。”雌雄莫辩的美丽青年对着肉嘟嘟跟个球似的闺女叹道。
球球刚满周岁,还不大能听得懂自家老爹话中的意思,只歪着脑袋含糊地学道:“骗!骗!”
楚东篱纠正:“是变。”
“骗!”
“也是,她确实骗了咱,明明说一天就回家的,结果这都一天半了。”
沈鸳:“……”
阿浓绷不住笑出了声,问一旁和楚东篱一起来的秦时:“前头酒宴结束了?团团呢?”
以养伤为由在朝中领了个闲职,这一年半来几乎天天都能抱着媳妇儿睡觉的秦将军心情不错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小家伙正跟他小叔在外头的院子里边玩边等你,走吧,天色不早了。”
阿浓点头,刚要应好,突然有一宫中内侍匆匆而来:“皇上有令,请定国侯即刻进宫商议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