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自己昨夜的反常大半是因为喝了酒,可从最后忍不住低头吻了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对他来说已经不一样了。虽说现在还无法确定这种不一样到底是因何而生,又能维持多久,然她勾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欲念,叫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欢喜,他半点不想抗拒,只想随心而动,放之任之。
这世上他在意的人大多都已经去了,如今好不容易又寻到了一个,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想到这,凌珣眉眼微动,淡淡地问道:“被我背上的疤吓到了?”除了后背那几条疤痕,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会把小丫头吓成这样。
阿茶心下一跳,下意识就摇头否认道:“不不不,只是有些……有些惊讶……”
明明就是害怕。
小骗子。
不过他背上的都是些陈年旧伤,早已没有刚受伤时那么吓人了,乍然看到,纵然会诧异会害怕,也不该像她这样反应这么大才是。难道……她对自己异常的恐惧,与这些伤疤有关?
心中暗忖,面上却并不显露,凌珣淡淡道:“脸都吓白了还嘴硬。”
阿茶顿时浑身僵硬:“我……”想否认又没胆,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姑娘呆愣愣的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惹人心痒,凌珣眸子微深,到底舍不得再欺负她,便只不经意似的道:“若实在害怕,往后不叫你看见便是。”
阿茶觉得这话有点奇怪,然一早起来脑袋本就有些发晕,这会儿又受了惊吓,更没精神思考了,便只憨憨地应道:“……好。”
又见他果然遵守了昨晚的诺言,没有再追问自己害怕的理由,不由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心中恐惧也褪去了不少。
然后,小姑娘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丝尴尬,小脸微微红了起来。
竟,竟然看到了他换衣裳的场景……
虽知她是胡乱应下的,青年的心情还是一下子好了起来,又见她脸色发红,终于有了点羞意,心情不知为何更畅快了几分。
“家中可有针线?方才下山的时候衣裳被树枝刮破了。”
“有,有的!”见他手中的衣裳裤子均被刮出了几道长长的大口子,阿茶这才明白他为何要大中午的换衣裳,只是寻常打猎衣裳可不会破得那么厉害,他这是……干什么去了?眼皮微微一抖,小姑娘不敢多想,忙垂着眸子说道,“一会儿吃完饭给凌大哥拿吧,那个,姥姥已经做好了饭菜,还,还有长寿面……昨晚说好的,我也做好了!咱们……这就走吧?”
说到长寿面的时候,小姑娘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懊恼与尴尬,凌珣心头闪过笑意,忍不住问道:“可给我加肉丝了?”
没想到他竟会出言打趣自己,阿茶顿时脸色通红,坑坑巴巴地挤出一句“加了”就转头跑了。
***
晚餐很丰富,崔氏祖孙显然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凌珣心中柔软,虽面上依然冷淡,却尽可能地将东西都吃掉了,并没有叫她们的心意白费。
崔氏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照他往日的饭量来看,她便知道这孩子虽寡言,心地却比谁都好。
身子有些不适,阿茶没什么胃口,然不欲叫崔氏担忧,便强撑着扒了几口饭,直到实在吃不下才放下手中的碗筷,转移话题似的同崔氏说起了凌珣要针线的事情。
崔氏听完就对着凌珣一拍桌子道:“把裤子拿来,大娘给你缝!”
“不敢劳烦大娘,我自己会……”凌珣下意识想拒绝,他生性喜洁,不喜欢旁人触碰自己的东西,可刚说完便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改了口,“只是……确实技艺不大好。”
“就是说嘛,你一个大男人,如何能做的了这种细致活儿?吃完饭叫阿茶跟你回家把破衣裳拿来,大娘保证明日还你一套崭新的!”能做点什么报答凌珣,崔氏心中十分高兴。
阿茶也点了点头,人情越欠越多总叫人觉得不安,能还一点是一点。
凌珣眸子微闪:“那便谢谢大娘了,只是不着急,待我洗干净了再送过来吧。”
崔氏本想让他直接拿来一起洗,然想想也知道青年不会答应,就没有提。又见凌珣吃完饭欲告辞,便忙让阿茶送他出门,自己则端着碗筷去厨房收拾去了。
阿茶将凌珣送出院门便欲回屋,谁料青年却突然停下脚步,转头问她:“我的褡裢呢?”
阿茶一愣,说了一句“稍等”便匆匆回屋将那早就做好的褡裢拿了过来。
“先,先前吃饭的时候就准备拿给凌大哥的,一时着急竟忘了,那个……做的不好,还望凌大哥莫要嫌弃。”小姑娘一边喘着气,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凌珣接过一看,针脚确实普通,然绣样大方别致,很合他的心意,不由目光微柔:“无妨,多练练就好了。”
只是看着这个褡裢,不免又想起了那个书袋,以及小白胖子邵朝阳。笑意顿时敛去,青年微微拧了下眉,竟有点后悔那日没有真的将那书袋抢过来。
“嗯。”阿茶有些羞窘地点了点头,并不见不高兴,她的绣活确实不好,她自己知道的。
谁料青年却紧接着说道:“那两匹布便给你拿去练吧。”
阿茶一愣,有点懵:“啊?”什么布?练什么?
“昨日你与大娘送来的那两匹,明日我与裤子一道送来,你……”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