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毛疯子刚往前踏了一步,忽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听到毛疯子‘咦’声,心头不免一紧,暗想着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毛疯子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手指揉捏着,便放到眼前一看,突然惊叫了起来:“啊,血!这哪来的……”
“血?”
我眼皮跳了一下,见毛疯子抬头往上看,忙举起手中的电筒朝上一照,只见地道上方两块大青石之间,挂着一只血淋淋的手,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血。
嘶
突然见到这么一只血手诡异地挂在当头,我们忍不住感到头皮猛发炸,倒抽着冷气,不自觉地聚到了一起。
“这血还是热的……”毛疯子闻了闻他手上的血迹,又抬头往上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道:“呃,那不是我们刚才掉落下来的入口吗?”
听毛疯子这么一说,我晃着电筒照了照周围,总算有点明白过来,那只只连着皮肉而挂在缝隙里的血手,或许是斯文·赫定某手下,在见到我们突然全滚落到地道里时,猛扑过来,想扯住我们其中一人,而结果恰在此时,地梯口的青石板快速合拢回来,瞬间把此人的手夹断了。
呃,看来是虚惊一场!
“那不过是个倒霉鬼,我们先走吧!”既然是虚惊一场,也没必要去在意一只血手,我定了定神,吩咐道。
斯文·郝定被我明着摆了一道,这梁子结大了,他肯定已经反应过来,正想着招儿撬开地梯入口,准备问我要‘利息’来,而五鬼驱魂符咒虽暂时把五鬼地煞拉回地下,但符咒失去了我的操控,它们很快就会挣脱束缚,再度出来肆虐,谁晓得五鬼会不会跑入到地宫口来,此际还是先走为妙。
至于五鬼再度出现时,斯文·赫定会怎么样,去见他的西方上帝,还是到地下见东方阎王,那可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了。甚至,那些至今还没有碰上面,也不晓得是敌是友的其他阵形人马,能不能找到黑晶城,能不能进入地宫,我们更顾不上了。
这条地道虽不大,但足够两人并排行着,还有多余空间,其构筑方式像是人工又像是天然造成,九曲十八弯的,也不知绕到哪去。
不过有点令我们心安而彻底松口气的是,这地道并没有埋设什么幺蛾子。
“扬老大,前面是三叉路口,左边还是右边?”走了一段时间,在前面的毛疯子突然停了下来,说道。
三岔口?二选一?
他娘的,真会折腾人。
我愣了下,便示意铁胆扶着我走到前面去。
地道还算宽敞,从马馨和毛疯子两人中间穿过去,赫然映入我眼里的,是两条路,一左一右,最简单的选择。我仔细看了下,两条路都一模一样,根本瞅不成啥名堂来。
“这里好像有串字符……”马馨站在左面,抚摸着地壁,突然说道。
“这里也有!”毛疯子也说道。
我推开铁胆,走了回去,一看,还真是左右各有一串字符,不过它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也不晓得这两串字符要表达什么。蓦然发现这两串字符有点像古老的佉卢文,想起在罗布淖尔镇外被‘金’部落俘虏时,马馨嘴里蹦出个佉卢语,想必她对佉卢文有些研究,于是便问她能否辨认出来。
“我试试吧!”
马馨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但我并没多心,急切地等着她的答案。
现在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且不说斯文·郝定会不会计较我阴了他一把的事情,且说那失控的五鬼,还有黑晶城里的赤眼鬼焰狼,就不是我们所能对付得了的。
因此,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一条路上走到黑,故而地壁上的字符所蕴藏的含义对我们很重要。
过了半刻钟,马馨才脸色沉重地道:“上面两串字符,连起来,意思就是’生非生,生的尽头是死;死非死,死的尽头是生;生是死,死亦是生;生是死,死是生!”
别说铁胆和毛疯子了,连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生生死死的,这他娘的在打哑谜啊!这无非就两条路,生路或死路,而只能选一条,无论哪一条,都似乎不太好过。
他娘的,设计这地宫的人,万余年前就懂得了人的心理,逼人来得这里的人抛硬币,要不选正面,要不选反面,也就是生与死的两种极端。
算了,那就依他之愿,选一边好了!
我没有过多犹豫,便指了指右边的路,说我们就走这条路吧。
马馨见我选择了右边的路,不由脸色大变:“飞扬,那是条死路,不可……”
“没有什么可不可的,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至于死地而后生,我就不信了,到了现代,还斗不过万余年前未开化的人?”我挥手阻止了马馨,便叫着毛疯子走在前面,进入了右边的道路。
马馨见我如此坚定,脸上掠过一丝异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铁胆和毛疯子可就没想那么多了,已到这个时候,想再多也没有,还不如先走一步看一步好了,于是两人听到我的话后,抬步就迈向了右边。
死里逃生了这么多回,我们已明白了一个道理,犹豫并不会给我们多一分选择,反倒容易让自己陷入困境。
我们刚抬步走没几步,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地道都摇晃起来,猝不及防间,我们跌倒在地上,而拳头大的碎石不时地从头顶落下。
“怎么回事?”马馨扶着墙站了起来,惊魂未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