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接了圣旨的我,却也无法去验证些什么。只能是叹了口气,将那圣旨让思鸢收起来,心想着,父亲定然心中也是有数的,皇上要掌握了吏部,自然也要对父亲好一些。
另外,皇上待我若是带了真心,那自然看在我的份上,对父亲也会宽宏一些吧。除非——他待我也是用了虚情假意,是为了笼络父亲,才待我好的。
深呼吸了一下,我重新坐在了桌子前,闻着之前就燃起的凝神香,准备继续抄写皇上给的那本经书。
这本经书我抄写的勤快,倒是快要写完了。记得皇上曾说,若是抄写完了。便让我使人给他送去。这般说辞,明摆着就是急等着要呢。何况,那日来时,他也问过了。
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让自己还是同原来一样信着他,我提笔,静静地伏案抄写着。
而容彦这会儿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思鸢和念鸯就在屋里伺候着,一个磨墨,一个在那做绣活。做绣活的是念鸯,隔一会,她便又将我的茶水换过,又端过来一碟子点心。
自从东南西北笙箫琴瑟四个宫女来了之后,思鸢和念鸯倒是轻省许多。院子里的杂活不必再管,平素除了直接近身伺候我的事儿之外,剩下的事也让东萧和南笙接了手。
我这里的事本来就少,原来的时候只思鸢和念鸯两个也做的完,一下子来了四个人,交代下去以后,这四个宫女做完了差事,还有空余的时间。
余下来的时间却也不会就随她们去,不只是容彦,思鸢和念鸯在她们嘴里也成了姐姐,是要伺候着的。如此一来,思鸢倒是没怎么变,念鸯则有了一些变化。
被人捧着端着,自然是和原来一直伏低做小是不同的。捧久了,便有些翘尾巴了。如她现在一般,则是越发地讨好,时不时地就要来献个殷勤,瞧见我现在晋了婕妤,我瞧着更有些得意了。
就如现在这茶水,以往的时候定然是自己去冲泡的,可现在,我从窗户里朝外望了一眼,便瞧见北琴从茶水间里端出来,念鸯接过了,便端过来了。
我停了停笔,接过念鸯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揭开盖子,放到鼻下闻一闻,北琴的手艺也是不错,一股茶的清香扑面而来。但是瞧着笑成花了的念鸯,有心要敲打敲打她。
“这茶味道不对,重新去沏一杯来。”我面色如常,吩咐道。
念鸯的笑容就这样凝固在脸上,却还是应了声“是”,然后端下去了。
我从窗户里瞧着,她似乎将北琴训斥了一顿。然后仍旧是在外头等着,让她去沏茶。
待她再端了过来,我依旧是一口不用,让她重新沏了来。如此几次,她是有些不满的。只是也不曾与我顶撞,倒似觉察出了什么,终于亲自动手去沏了茶,端过来。
在这过程中,思鸢大抵是知道我的用意,只站在一旁磨墨,安安分分地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并不言语。
这次的茶,我就用了。
闻一闻,手艺却还没有北琴的好了。抿了一口,微微有些皱眉。她却是就站在一边,有些惶恐,大抵是觉得一向温和的我,为何今日如此折腾她。
我叹了口气,说道:“念鸯,你跟思鸢是我的左手右臂,因此,你们是出不得错的。当初要了这四个宫女进来,也是为了让你们轻省一些,只是,有的事是轻省不得的。”
我缓缓地说,她就站在那儿听着,随着我的话音的落下,她的身子有些发抖。
“北琴可以替你沏茶,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她被人收买了,在茶里下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怎么样?你也没想过,若是我觉得北琴比你得用,将她提上来,你又如何自处?”
若是说之前念鸯有些发抖,我说完这段话就猛地抬起头来,眼里开始露出泪花。
“我们多年的主仆情分,我才想点醒你。我如今位分是升了,可上头的娘娘们哪个位分不比我高一些?这又选了不知道多少个秀女,我这位分,指不定是拿什么换来的呢。你啊……可不能翘了尾巴,掉以轻心啊。”
念鸯听了,这会倒也不哭了,将之前的泪水拭去,哽咽地说道:“小主,是奴婢错了……小主不要不管奴婢,奴婢一定改……”
我却说道:“怎么会不管你?北琴的茶水功夫比你好多了,可我……也只有用着你和思鸢沏来的茶,才觉得放心啊。”
念鸯点点头,我还让她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便是。然后继续稳稳心神,继续抄写那本佛经。
一直抄写到了下午,将近快到傍晚的时候,我站起来舒展了下身子,这本经书,终于抄写完成了。
正想着该让谁去送给皇上,容彦倒是回来了。她回来,确是带来了个消息——秀女已经选完了,这会儿,正派了公公过去传旨,安排诸位秀女入宫呢。
她瞧着我有些疑惑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她便说道:“奴婢今日去浣洗房里去取小主的衣裳,遇到了个熟人。她如今正准备去将储秀宫的屋子理出来,说是要给将要进宫的秀女们住。”
停了停。又说道:“据说,今次有十三位秀女被选中入宫呢。按旧例,是要派了教养嬷嬷去家里教导,然后定了位分才能入宫。可如今皇后娘娘有孕,这些事儿没人操持,便将规矩改了改。”
我有些好奇,便问道:“哦?怎么改?”
容彦就继续说道:“便是先将选中了的秀女送进宫来,就在储秀宫里学规矩。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