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还是决定了往正殿里搬过去。待到搬过去以后,几个宫女就将正殿的耳房收拾出来,容彦住在一侧,思鸢和念鸯住在一侧。而原来的房间则又宽松了许多,四个宫女两两住在一间,太监也是如此。
这一日收拾齐整之后,一宫里的人都是疲倦不已。我打发她们都早早地去休息,不必一直在这里候着。且,我也要早早的歇息,今日她们收拾物件搬动,我也是要在一旁站着指挥安置的,一日下来,我也是有些倦了。
这样一安排,东萧南笙,西瑟北琴四个丫头就高兴地谢了恩,便下去了。而思鸢则跟念鸯说道:“累了一日了,你先去歇着罢,娘娘这里,我伺候着便是。”
念鸯与思鸢的关系那样的好,又怎么肯呢?连忙说道:“姐姐那里的话,合着这一日里,就我们忙活,你在一旁看着了不成?还是你先去歇会,我来值夜吧。”
思鸢听了自然推脱,说道:“你是我的妹妹,我可不得照顾着?你快去歇会吧,明儿个,还要你多替我分担些呢。你今个儿下午,可不就是说,要累的起不来身了么?”
念鸯被她这一说,脸有些红,却依旧不肯让步:“就是因为思鸢姐姐是姐姐,才要去休息啊!做妹妹的,可不就得体贴点姐姐?快去吧快去吧,我下午累了,你可不是让我歇了好大一会?这会儿啊,我精神着呢。”
我听着她们两个互相让来让去,也不打断她们,心里,却是热乎的很。这俩丫头,便是在这勾心斗角的宫里,都没有学会那些阴私的心思。思鸢还是思鸢,念鸯还是念鸯,我……还是我。
刚要开口让她们两个都去歇息,今日不必留人伺候了,便被容彦抢先开了口。容彦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与思鸢和念鸯说道:“你们两个都去休息,今晚,我值夜就好。”
思鸢和念鸯同时扭过头来看着容彦,然后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思鸢便开口说道:“容彦姐姐素来都体贴我们,可今日容彦姐姐也很是疲倦,还是让奴婢来吧。”
容彦则淡淡地说道:“让你来?你瞧瞧你这还发抖的腿,若是主子渴了要喝茶,你可能够稳稳当当地把茶奉上?快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说罢,容彦又看了一眼我,然后又说道:“再说了,今日大家一起搬动,却偏偏总将那轻的留给我,我白天里攒下了气力,晚上还能不让你们睡个好觉?莫要争了,快去快去。”
我被容彦那两个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心里一突,也顺着容彦的话说道:“容彦说的对,你们两个今日又要忙活,又要伺候我,早就累坏了。都去歇息吧,这里有容彦呢。我今天晚上啊,保证不折腾你们的容彦姐姐。”
思鸢和念鸯见我发了话,便知道这并不是在推脱,只好谢了恩,又额外谢了容彦,然后又将屋子里的水续上,点心也装上,才告退下去,又把门掩上。
等到她们两个的声音彻底消失在廊下,我才收起了刚刚的笑容,满脸忧思地看着容彦,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罢。这会儿,没人了。”
容彦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地垂下了眼眸,然后说道:“主子还是那么聪明。”
我却不再看她,微微抬头,眼睛半合半睁,心里想着,嘴里说道:“容彦啊……其实……我一直都看不透你。当初……自你从慈宁宫,来了我这里,我便一直看不透你。这几日,你多有反常,我便一直在想,你会何时来找我说说,今日,终于来了。”
容彦仍旧低着头,愣了几秒钟后,便扑哧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然后说道:“主子,奴婢这么久以来,对主子心里有愧。因为……奴婢的主子,一直都不只是主子您一个人。”
“你——”我说出这一个字后,便哑然失声。我能说她些什么呢?当初她来,是我留下的她。若是她早就有了主子,那也算不得背主,是我傻,才留下了一个别人的探子,来做我的掌事宫女。
这个消息,我有些惊讶,更多的,却还是心寒。我硬住了心肠,也忍住了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变得平淡,变得淡漠,然后说道:“你背后的,是哪个宫里的娘娘?”
容彦抬起头,有些讶然。然后说道:“奴婢的主子,不是哪个宫里的娘娘。”
这句话却将我心里的怒火勾了起来,我厉声厉色地说道:“不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容彦,我文华自问待你不薄,你本就是别人的奴婢,我不说什么,可今日你既然来找我,便是要坦白的,又何必替她隐瞒?”
我的话让容彦不停地跪在我面前磕头,边磕头边说道:“主子说的对,奴婢今日来,便是要坦白的。是要将奴婢知道的所有的事儿,都告诉主子的。可是主子,奴婢身后的,并不是哪个宫里的娘娘啊!奴婢的主子……是皇上啊!”
“什么?!”容彦的话让本来坐在床边的我猛地站了起来。然后随即我便说道:“怎么可能?!”
容彦又说道:“主子待奴婢的心,奴婢看在眼里。奴婢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奴婢的心也是肉长的,主子这般待奴婢,奴婢又怎么能忍得住眼睁睁看着主子被蒙在鼓里呢?奴婢决意坦白,也是因此。”
“什么被蒙在鼓里?你在说什么?你说清楚!”我有些急切,似乎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连忙走了两步,抓住了容彦的肩膀,眼睛就盯着她,急切地想要知道所谓的蒙在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