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常简单的土屋,顶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茅草,是最最常见的样式。
简陋的床,左边是竹子做成的桌子,还有配套的椅子,除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白瓷茶壶还有茶杯……哦,大概要真算起来,其实这个方才三四十平米的小屋子里,大概还是有一点其他的东西的,就比如苏软身上的这床被子,还有这张床。
甚至两只手就能数过来的物件,除了家徒四壁,苏软真的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
这是她哪怕这两世为人都从未有过的体验,而刚睁眼就瞅见这样的处境,苏软竟然一时还有些迷茫。
她在哪?她是谁?难道她不过是通过了个升阶的考验,是一不小心就又穿越了?
一瞬间,那些个无厘头的念头就这么没有预兆的冒了出来,苏软安静地睁着眼,她的身体因为长久的没有动作而有些僵硬,她躺着望着自己头顶,上边是大片的茅草,它们造就了这个屋子单调的屋顶。
幸好理智很快回归。
就像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给打开,用干净的温水洗得干净,这突如其来的让人很是神清气爽的舒适感觉,让苏软舒服得微微眯起眼。伴随着充裕的真气在体内缓缓流淌,苏软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幻想都是不切实际的。
她微微发散出来神识,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得不承认,这样站在别人的角度观察自己,而自己还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实在是很诡异的,但也是这样的一个观察,苏软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了这张熟悉的脸上边。
柳眉,挺直的鼻梁,闭着的眼,黑发,白肤。
是她自己,是自己的身体。
苏软松了口气,自然而然的将神识很快收了回来,这样站在另一种角度看着自己,总让她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娴熟地梳理起体内浓郁的真气,巩固之余,身体也因为疏导很快得以运动。
一刻钟后,苏软成功从床上掀开被子站起来。
她的身上还穿着之前的那身白色衣裳,只是上边的那些鲜红已然干净了,苏软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储物袋里,那把青剑还安静的躺在那里。
所有的所有,都证实了她还在原来的那个世界。
不过,听霜在哪呢?
是去找叶昭了吗?应该是吧。
扶着墙,苏软的步子有轻微的僵硬,她想,那是因为身体过久的不运动导致的。
而也就是在这时,有人的脚步声传入了苏软的耳。
自从进了阶,似乎自己的听力变得更好了些。
苏软这样想着,愣了一下,就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就突然放慢了,它变得轻了一点。
她似乎可以听到那人细碎的呼吸声,急促的,压低的,带着一点紧张、还有期待的。
皱了皱眉。
她有种下意识的感觉,那人是朝自己来的。
并没有放出神识,苏软扶着墙,哪怕隔着厚厚的一堆土墙,她看向那边的方向。
心思千回百转间,有人推开了那道淡薄的木门。
入目的,首先是细软的发丝。
它们毛茸茸的竖着几丝,扭成各种各样的调皮角度,伴随着门被推开而发出的轻微的空气流动,它们颤了一下,像是在笑,又或在激动些什么。
而后,微微抿着的唇,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目。双髻盘于耳后,未添发饰,可只单单那两小条发给各自左右披下,也显简洁单纯。
橙色的花草暗纹直袖上襦,奶白褶裙黄系带。哪怕是最最简单的款式,也能给给她穿出一股子明媚可爱之感。
而现在,这个人,她在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不自觉的笑容在两个人脸上绽放开来。
一个温暖,一个灵动。
“你醒来了,我想,那道门槛你应该过了。”她笑得有些局促,或许是因为有些不适应眼前人的突然醒来,一时间竟然挑了句这样的话作为开头。
而也就是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听霜很快反应过来什么。可惜覆水难收,她看着苏软,终究是怎么也没法把这句实在并不怎么适合作为开头的话给收回来了。
苏软显然也因为她的这话而愣了愣,正午的阳光打在听霜的身上,还挺好看,大概是被这样的温暖所感染,苏软的声音有不自觉的温柔了一点,“恩。”
突然有点小庆幸她或许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那话的问题,听霜咬了咬唇,“恭喜。”她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因为长时间不见太阳而显现出一种轻微的病态的白的人,听霜觉得她比以前昏睡着的时候要好看一点。
恩,好像真的好看一点。
“当初叶昭的事情如何了?”苏软转了转胳膊,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动作让她本来就还有些不适的身体有点发酸。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听霜就笑一下,她眨眨眼睛,特意故弄玄虚一下,并不立刻就给出她的答案,直至苏软都挑眉,她才用着轻快的语气道,“没有。你不是说要陪我?”
原本还在打着转儿的动作就停顿一下,苏软慢慢把胳膊放平,然后不再凭借着东西站立,她看着听霜,觉得心里有一点的暖意。那是透过听霜的眉眼传递过来的。
苏软仿佛觉得自己的心轻轻的雀跃地跳动一下,是因为她有些晃眼的笑。
一些或许曾经从未注意到过的东西爬上了自己的心。
如果未来和她共度余生的人是这个人,其实她并不排斥。
那个在“梦境”里让她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