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天剑宗需要经过栖凤山,远远望到那片熟悉的山峰,卓藏锋忽然十分想念老道士。
当初一别,已经数载,不知道年迈的老人在侄儿家中过得可好?
一旦想起,他就特别急切地想见到老道士,给他讲讲分别之后的事情,告诉他自己拿到了龙门大试榜首,他一定会很高兴……
在峰头上落下,久久望着曾经无数次翻过的山峰,脑海中全是一片怀念之意。
把卢无恙的伤势对申晓晓说出,也劝慰了一番,女孩虽然焦急,不过想着天剑宗的医术,心中也没有刚知道消息时的那般慌张。
只是想起天下刀盟所做的一切,卢晓晓恨不得亲手杀死那位大管家,杀死当初对哥哥和父亲下手之人。
对于魏漠然,她心中的好感因为仇恨而变得淡了许多。
在她的心里,或许依旧喜欢这个魏公子,但经历此事,似乎渐渐的有些无足轻重。
对卓藏锋她则充满敬意,甚至夹杂一丝莫名的惧怕,只不过同他在一起,能感到在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安全感。
她愿意为卓藏锋做任何事,哪怕让她去死,都不会有丝毫怨言。
阳光从山后露出头,金色的光芒斜照在卓藏锋身上,他那凝神思索的表情落在申晓晓眼睛里,让她莫名感到,遇到他是自己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扪心自问,她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将自己救出火海,却让自己整个仇家又陷入火海的男子。
她突然觉得,面前离自己距离不远的男子实在是太令人仰慕。
对的,是仰慕,并不是爱情?
卢晓晓并不能确定。
……
……
清水镇离栖凤山三十里地,站在镇子并不宽阔的街道上,雄伟的山脉显示出一种苍凉厚重之感。
燕子每年飞走了又飞回来,依旧落在梁上,可惜目前是在冬季,燕巢空着,小院显得无比寂寥。
寒风干冷,老道士笼着两手在院子里来回走着,不时地隔着低矮的土墙向外面张望,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忽然他的眼睑跳动几下,老道士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乡下妇人走进院子,一张涂抹着劣等胭脂的脸拉得老长,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老道士。
“你就不要添乱了,好好待在屋内,出了这等事情,你这把老骨头不帮忙也就罢了,不要在这里走来走去,惹人耻笑!”
老道士讷讷无语,对她的话置之不理,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依旧不肯进屋。
那妇人低声骂了句:“老不死!”就进屋去了。
不一会,妇人的弟弟走进院内,对老道士视而不见,直接进屋同姐姐说话去了。
受到冷落不算什么,在栖凤山道观之时就备尝艰辛,好在把卓藏锋养大,老道士觉得这是此生做得最有益的一件事情。
“唉!”
他叹口气,费力咳嗽两声,默然无语。他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羞愧。
寄身在他人家中,除了这个老实的侄儿对他不错,其他人都是爱答不理。
平时侄子在家,侄媳妇也不敢如此放肆,只是昨天侄子因为一件事情被镇上一个修行宗门抓去,到现在毫无信息。
侄媳妇姐弟两人打探了许多次,也没有任何消息,老道士发愁,并不怪别人骂他,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正当他准备出去问问别人之时,四名彪雄大汉闯了进来。
其中一人伸手将老道士推开,若不是他扶在墙上,就会重重摔倒地上。
“老东西,滚开!”
另一人嫌他碍事,骂完之后顺手一鞭抽在他的背上,将身上粗布衣裳撕裂开一道口子。
风从那道口子灌进去疼痛无比,老道士忍气吞声,不敢发作,只是痛苦地咧嘴。
侄儿媳妇同他的兄弟听见响动,慌忙跑到屋外,虽然吓得脸色发白,脸上还堆着不自然的笑容。
“不知道我丈夫得罪了天星宗,小妇人替他给你们赔礼了!”妇人说完连连行礼。
他的弟弟一向也算是镇上有些身份的人,看到这几个凶神恶煞般的天星宗弟子,也是作揖连连。
“哼!你丈夫竟敢在我们天星宗地盘卖肉,一点规矩也不懂。”大汉冷声说道。
“是!他是鬼迷心窍,还请禀报你们宗主,看在我的面子上,我们出点钱财,格外开恩放他出来吧。”
自以为有些面子的妇人兄弟慌忙求情。
“你算老几?在我们天星宗面前,连个屁都不算!出钱天经地义,我看你们也是小户人家,就拿一千两银子过来赎人,否则……”
大汉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不过根据天星宗的行事作风,他们都能想到不按照对方命令去办,结果是什么。
妇人想道后果,不禁打了个寒颤,求助地望着自己兄弟。
眼看对方狮子大开口,他这位兄弟也是敢怒不敢言。
自己姐夫平时在镇上卖肉也规规矩矩,这次只不过将托人给同天星宗一街之隔的刘老三捎了二斤精肉,就被天星宗认作是在他们地盘做生意,抓了起来蛇
现在又勒索钱财,出口就是上千两银子,小本生意一辈子都很难赚到这么多钱,他们可真舍得开口。
“你们简直目无王法!这里是大唐的天下,不是你们修行宗门能随便决定别人生死的地方。”
老道士曾经是朝廷大员,一切以王法为重,眼看天星宗欺人太甚,他忍不住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