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可然听完想了想,说:“成大人意思是要清帮现在向朝廷表示顺从吗?”
“这个我只能说先给樊堂主提个醒,看樊堂主既然如此坦诚之人,为官便不瞒着,具体如何要看过三帮情况后再做打算,此战依然是能免则免,免不了那就是这些后话。”成渊回。
“有个额外的问题。”闷头吃了半天的钟承止突然插话。
樊可然:“钟大人请说。”
钟承止:“你们与乌铁的交涉到什么程度了?他的人过来了吗?”
樊可然:“给了一个头款,并不是很多,乌铁说他的人不日便可调集过来。”
钟承止顿了一下,放下筷子:“我有办法能免你们这战,当然,只是一时,起码能让你们今年无法开战。而长远,漕运三帮发展至此合一可能已是大势所起,即便以不战的方式应该也摆脱不了,起码在你们三堂主之上有一个能服众的总帮主,此事才算告一段落。这方面樊堂主不妨早做准备,是屈于人下做个真正的堂主管好一地之事。还是想统管漕帮,一展抱负。又或者退出这纷乱的江湖,管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与心爱之人隐于尘世,做个简单的女人便好。
樊可然一时有点语塞,须臾后莞尔说道:
“钟大人确实是不同反响之人,这些在下也并非未想过,不过人有时自己也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每日所做之事并非己之所欲,但是却无法选择那条看似更简单的道路。如今局势只要不太出格,在下便会尽自己全力保这清帮安定。来日若是真有人能一服三帮保得安宁,在下有何不能屈于人下的呢。而若是非战不可之时,也绝不会临阵退缩。”
钟承止眼里绿光微闪,点点头,拿起酒杯:
“那我便在此保证漕运三帮今年不会开战,并会竭尽全力使漕运三帮之纠纷和平解决。樊堂主今年不用花气力在准备大型开战之上,但我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乱事。樊堂主不妨将乌铁暂时稳着,这对你除了多个碍眼的东西眼前晃之外,也没何坏处,但不要多给他银子。而如果到了必要之时,希望樊堂主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樊堂主应该明白,我们所希望的局势,与你希望的可说是曲路同归。”
樊可然也拿起酒杯:“好!成大人与钟大人既然也如此直白,清帮又有何理故作姿态。在下不敢妄言欲达济天下,不过一小人私心,只想给周遭熟悉人事安定平和,想来与二位大人的天下大道绝不相违。往后如有能相助之处,定在所不辞。”
成渊与卫书水也举起酒杯,四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钟承止又说:“不过有些事,已经为时已晚,今年难免是有些乱事的,不在你们漕帮也会在别处,但无论是哪处,无非都是一个人间万象,一张大网谁也脱不了关系。我看如今港口局势紧张也未尝不好,久溺于安定,容易生出腐败与懒散,居安思危说得容易做得难,如此让下面人警惕下也未尝不是好事。”
樊可然也拿起了筷子:“漕帮最初的形成意图,也就是给弱势的人一个靠山,连着的都是最普通的民众,如果真有乱事,绝对也撇不开关系。钟大人大可放心。不过……”樊可然笑笑:“钟大人别介意,这些话,真不像从一位未及弱冠的人口中说出的。”
钟承止莞尔:“樊堂主这些话不同样不像从一位女子口中说出的吗。”
“哈哈哈。”又是樊可然爽然的笑声:“与二位大人今日几句话便散去了在下心头半年多的阴霾,甚是开心。来!喝酒!”说罢又对着成渊和钟承止敬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