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他吵,根本无意去听他说些什么,只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我不走!”
这小孩怎的如此烦人,我捏了捏眉心,沉下声去:“你那师弟可是刺了我一剑,你也算是我的仇人了……别说一个你,便是一打的你,都是不费力气的事,趁我懒得动手,赶快……滚开。”
刺客垂头丧气:“我……你是我第一笔生意,我从小和师弟在山里长大,师父待我们恩重如山,却……却被阴阳家的人害了性命,我……我和师弟无处可去,决定做刺客营生,只杀大奸大恶之徒,糊口并且磨炼剑术……可现下……我与你差距如此之大,根本不可能报仇了……我……我……”
“听起来挺惨的……”我拍了拍刺客的头,“不过你这天赋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你……你这人怎么能如此……如此刻薄,”那人瞪大眼睛,“你这个时候应该安慰我啊!”
“安慰?”我又抬头看着那画,“这世上比你惨的多了去了,譬如来的路上,我的车夫全家死的只剩他一个了……他可是五十多了,宝贝似得独生子死在战乱里,你要他找谁复仇去,那个……呵,嬴政么?他那结发妻子生生吊死在他面前……黑发人送白发人惨么,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是真真无能为力,万念俱灰……”
“就连我……”我看着那画,脑海里也只剩下那画了,“家仇国恨报不得,还作了半生的孽不说……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遗憾未了,却要死了,多可笑……死前还要知道,心心念念的人把自己忘得什么也不剩下了……偏偏一切还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谁去……”
那人愣了愣:“你……你不是长生君吗?”
我皱了皱眉竖起手指对他嘘了一声,手里拿桃枝对着墙又划了几道。
“我叫瑕……姜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