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珏略一思忖,便道:“这个法子倒是极好,只不过……”顿了下,目光又转向了那垂首瑟缩的叫花子身上,此人如此胆小,如何能当大任?

姚景语知他心中忧虑,不过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这叫花子若是真的如此胆小,刚刚在路上便也不会往她的马车边上爬了,想了下,便扭过头问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啊?是问我吗?”叫花子仓促抬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连忙应道,“小人名唤陈三儿。”

陈三儿?这名字不行,姚景语暗自摇了摇头,又问道:“为何会沦为叫花子?”

陈三儿答道:“盖因父母去世得早,小人又腿脚不便,自小便是被叫花子收留长大的,除了乞讨,也不会做别的事情。”

姚景语这才想起刚刚在街上他的确是爬行的,只不过眼下站着倒看不出什么,但是既然也能走路,定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儿便让大夫给他瞧瞧。而且这人自小乞讨……姚景语以前在青州城混迹市井之间的时候便知道就算是叫花子之间也会有地盘党派之争,是以越发肯定这个陈三儿定是个聪明人,不过是见她和宋珏身份不一般故此趋利避害罢了:“如今有一桩泼天富贵摆在你面前,你可想要?”

“以后不用再做叫花子了?”陈三儿眼底浮起一丝兴奋的火光。

姚景语勾了勾唇:“这个自然,不仅不用做叫花子,而且以后锦衣玉食、奴仆成群,还有美人相伴在侧。”

“真的吗?”陈三儿眼中火花翻腾,到底是经验浅,这会儿早已忘了要装腔作势了。

姚景语并不计较这些,只侧目朝宋珏望了一眼。

宋珏弯了弯唇,嘴角笑容冷峭,陈三儿见人见得多了,看到宋珏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个好对付的,故此他越笑他就越发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喉头吞咽了下,本能地抬起双臂抱住了身子,他也不敢盯着宋珏,只微微垂着眸子,半晌,才听得他似漫不经心道:“只不过你要记得我们稍后叮嘱的话,若是敢有丝毫违背,本王保证,不仅让你一无所有,更会将你捉来大卸八块!”

陈三儿一抖,吓得膝盖一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抖抖索索地匍匐在地上:“小人,小人不敢!”真是上了贼船了!

姚景语朝他努了努嘴,无声道:“你就别再吓唬他了!”

“行了,稍后你就在这里住几天,会有大夫来给你看腿疾,也会有人教你规矩礼仪。”姚景语道,然后就让燕青和清芷将人带下去。

“你真觉得这人能长久留在宋玥身边?”四下无人,宋珏挪坐到了她身边,随手挑起了她胸前的一缕秀发在指间把玩。

姚景语笑了笑:“越是在底层的人,寻着了能往上爬的机会便会越珍惜越不择手段,只不过这几日你还需好好震慑他一番,我观那小子是个不老实的,只别到最后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才好!”

这件事宋珏倒是极为有信心:“有雪电你担心什么?就算是那小叫花子到时候真不听话,把人解决了就是了!不过说起来,这人若是训练得当,到时候跟着宋玥进了乔家,倒还是真有一点用处。”

宋珏神色凝肃了起来,似笑非笑道:“本王听宫里一位幸存的老太监说过,当年先帝虽然驾崩得突然,但是在临死之前他曾召过一批臣子进宫,如无意外,当时他应当留了传位诏书。这些臣子大多已经离世,除了当年颇受器重的新科状元——乔正!所以那封诏书极有可能在乔正那老儿的手里。”

“难道当今圣上即位不是先皇的意思?”姚景语惊愕不已。

宋珏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宋衍年轻的时候便喜好算计,不为先帝所喜,先帝属意的储君应当是宋彻。”

姚景语咬着唇深思:“可是你现在就算拿到诏书又有什么用?”不说宋衍做了近四十年的皇帝,地位早已牢固。就算他真的被推翻,换上来的宋彻也不是什么好人,何必多此一举?

宋珏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望着她轻叹一声:“你这小混蛋平日里倒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犯糊涂了?”

“那你快说啊!”姚景语双手抓着他在自己脸上流连的手急切道,说话说一半最讨厌了!

“你想啊,本王都推测到的事老头子能不知道?”宋珏反手将她的手圈在自己掌中,放到了膝盖上,嘴角笑容森寒,目光渐渐远飘,“事实上,早些年皇上曾不止一次地试探过乔正,甚至派人夜袭乔家,但始终没有找到这份诏书,再加上乔正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忠君事主,他便也相信了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传位诏书。但是一旦这封诏书从乔家被搜出来在合适的时机呈交老头子,乔正必然要遭受雷霆君怒!”

姚景语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地点头,敢情宋珏不仅收买了人家的庶子,还想要取了老子的性命好给儿子腾路。既然乔正暗地里是苏玖的人,定然支持的也是信王,若是信王即位,只怕他们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思及此,姚景语蹙了蹙眉,踌躇许久,才看着他将在心里过了好几遍的话问出了口:“你要扳倒乔家、苏家乃至信王,是因为支持别的王爷,还是有朝一日想……想自己登顶大宝?”

宋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指腹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姚景语问这话是在担心若有朝一日他当了皇帝也会和宋衍一样为了权力灭妻杀子吗?因为他身体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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