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淑仪发不出声音,这时候却拼命地挣扎了起来,两行清泪默默地从眼角滑了下来。
徐菁眼中一阵不耐,怕她闹出大动静直接拎着她的后领将她的脑袋往墙上接连撞了几下,一丝血迹从额角缓缓流下,掺杂在眼泪里,竟是苦涩盖过了腥甜。
彼时,潘淑仪还是有一丝意识的。
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徐菁勾了勾嘴角,瞳孔一缩,一股阴狠霎时间涌了上来,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潘淑仪娇嫩的脸颊用力且缓慢地划了下来,力气之大、伤口之深,几乎是深可见骨。
潘淑仪哪里受过这种折磨,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了下来,疼得身子不停地抽搐,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徐菁自小见惯了血腥,尤其现在又被嫉妒心蒙蔽了理智——
她将带血的匕首扔在了一旁,又伸手拔下了潘淑仪头上的梅花簪,就很快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自潘淑仪被徐菁从潘家带走后,姚景晨不眠不休地带着人找了将近一天一夜,翌日天快亮的时候,他胡子拉碴满脸憔悴地回了国公府,思远堂里灯火通明,周梓曈和姚景语也是一夜没睡,见姚景晨回来,姚景语急忙起身:“人找到了吗?”
姚景晨有些无力地摇摇头,失魂落魄地垂着肩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垂首将脸埋在了曲起的双臂间。要是那时候他没有念及当初和霍书瑶的情分放走徐菁,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是他该死,都是他的错!
彼时,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婴儿啼哭声传了过来,照顾姚烨的两个奶娘是没办法了,只好将人抱了过来,一脸的为难:“夫人,奴婢该死,烨公子见不到少夫人,这都哭了快整整一夜了!”
姚烨自生下来后虽然一直是由奶娘喂奶,但大多数时间照顾他的事情潘淑仪都是亲力亲为,孩子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久的,早已习惯了她身上的气息。
周梓曈见姚烨哭得可怜,哪里还有功夫去谴责奶娘,赶紧将人抱了过来在怀里哄了起来。姚烨却一点都不给面子,依旧张着嘴大声嚎哭,连嗓音都渐渐有些嘶哑了。
“母亲,把孩子给我吧!”彼时,姚景晨起身,伸过双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算起来,自姚烨出生后,姚景晨虽然也喜欢他,但到底是个大男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照顾他。可是姚烨到了他怀里,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哭声就慢慢地歇了下来,只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扁起的小嘴还在一抽一抽的。
姚景晨紧绷的脸色有了丝毫缓和,就一瞬不瞬地看着儿子轻声哄着他入睡。
“爷,人,人来了!”彼时,柏木一阵风似的飞奔了进来。
姚景晨以为是潘淑仪找到了,赶紧就将已经熟睡的姚烨交到了奶娘手里,脚下生风地赶到了大门口。
“是你?淑仪呢?”看着一脸笑容站在门口的徐菁,姚景晨脸上的喜色瞬间垮塌,笑容凝在了嘴角,慢慢地,眸中几欲喷火,抬手就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饶是徐菁对姚景晨的感情更多的是不甘心在其中,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地心头一抽,狠狠地掐了下掌心,就弯着嘴角将贴着脖颈的冰凉剑刃慢慢推开:“六郎,好久不见了!”
姚景晨没空与她叙旧,只冷着脸,声音冰寒:“淑仪在哪?”
徐菁耸了耸肩,语笑嫣然地将那支梅花簪拿了出来。
姚景晨接了过来,紧紧地捏在手里,骨节都泛上了一层青白。这是前几日他上街的时候一时意动买下来的,想着自己还没送过潘淑仪礼物,回来后就悄悄地摆在了她的妆奁上。
虽然没有亲口和潘淑仪说清楚,但这几日看她每天都簪在头上,就知道她肯定是明白自己的。但没想到,这会儿却是落在了徐菁的手里……
紧紧抿着唇,极力压抑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拳头朝徐菁挥出去,只一字一句道:“她在哪?”
徐菁勾起了嘴角,不疾不缓道:“想要她回来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姚景晨冷冷道。
徐菁上前几步,姚景晨不习惯与她贴的那么近,下意识地就要往后撤步子,徐菁却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踮起脚尖倾身上前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将我纳做你的妾室!”
“我看你是疯了!”姚景晨一脸厌恶地将人推倒在地上。
他自小不受母亲喜爱,稍微懂事一点知道了母亲是平妻,于是就将这一切归咎到了父亲不该同时拥有好几个女人身上。若是他只有一位夫人,若是他也是周梓曈生下来的,定然会是这个家中最得宠的幺子吧?所以,很早以前他就发过誓,他这一辈子只会娶一个女人,终其一生绝不纳妾。
姚景晨看着那张和霍书瑶极其相似的脸孔,一时间只觉得胃口倒尽,徐菁不配有这张脸,也不配做书瑶的妹妹!
徐菁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在了身后,却不急着起身,反而嘴角噙笑一脸挑衅的看着姚景晨。
“你最好快点告诉我她在哪!”姚景晨目眦欲裂,没有任何耐心再与她继续周旋下去。
徐菁讥诮一笑:“只要你将我纳做了妾室,我自然会同你一起去将她接回来!”
彼时,落后一些的姚景语将二人的对话全都听在耳里,她上前一步,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