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语不明白,难道那个时候她想让她死?
凌仙儿见她脸上略有迷茫,却答非所问道:“你应该见过荀儿吧?”
荀儿?齐荀?
姚景语恍若一瞬间恍然大悟,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齐荀是你的儿子?”
如果是的话,算算时间,应该是她在姚国公府里为姚景昇治病的时候有的,若是有了孩子……
“既然你当年怀了孩子,为什么还要离开?”姚景语问道。
凌仙儿弯起嘴角,轻声笑了笑:“其实他并不知道他碰过我,那也只是一场意外,可那场意外里面,从头到尾,他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姚景语面上略微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听凌仙儿继续说了下去:“他醒来后,大约以为那是自己的一场春梦。他不知道,我也没说,其实当年离开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腹中有了孩子。”
不过,即便是知道的话,大概她也会走,毕竟谁能忍得了自己孩子的父亲心心念念地想着别的女人呢?
姚景语思忖着问道:“既然这样,齐荀又是怎么会到他身边的?”
凌仙儿垂了下眸,似乎是有些失落又像是有些伤心。
当时她怀了孩子只能回去投靠父亲,父亲先是差点让人将她打死,骂她不知廉耻未婚先孕。后来有一天,不知怎的就变了态度。
等到她们母子突然被送到姚景昇身边的时候,她这才知道原委。
原来,父亲还念着死去的凌皇后,一直站在宋华沐那边,他利用她们母子俩,在两边游刃,为宋华沐谋好处。
其实一开始凌仙儿对姚景语是羡慕居多,偶尔也会嫉妒,不告诉她她中了毒的事情是她做过的最坏的一件事了。
但后来,随着在姚景昇身边待得越长,见他不仅不待见她,连带着对她的儿子都不看重的时候,她渐渐地就扭曲了,她把这一切归咎到了姚景语头上。
就像现在,她看着姚景语冷笑道:“你一定不知道,宋珏为了替你解毒,废了自己的武功吧?”
姚景语豁然变色:“你说的都是真的?”
凌仙儿冷哼了一声:“我有必要骗你么?”
如果宋珏真的没了武功,他还去找姚景昇的话,那岂不是去自寻死路吗?
姚景语心里骤然愤怒,明明说好了两个人以后要共同进退的,为什么他每次都不守信用?!
见姚景语要离开,凌仙儿喊住他:“你让墨家庄的人放了我和荀儿,罪不及妻儿,他做的事,从来就不是我和荀儿能决定的,你们不能一直将我们关在墨家庄里。”
姚景语步子顿了顿,背对着她:“若阿珏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会让他放了你们的。”
宋珏安然无恙地回来?
姚景昇又多嫉妒多恨他,她再清楚不过了,依着他的手段狠毒,怎么可能会让宋珏安然无恙地回来?
凌仙儿眯了眯眼,抬手摸上了腰间的一个纸药包,举步往大厨房那边的水井而去。
原本她是不愿意帮着凌源再造杀孽的,可是为了她和荀儿能安全离开,她必须要狠下心了!
姚景昊一去就没回来,用过晚膳之后,葡萄都已经开始打哈欠了,但还是硬撑着要等宋珏回来。
姚景语没心思吃东西,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外头的夜色。
“娘,爹去哪里买桂花糕了呀?怎么还没有回来?”葡萄坐在姚景语腿上,仰着脑袋问她。
姚景语心里虽也担心,但还是强装着镇定安慰葡萄:“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心不在焉,答得多少有些敷衍。
葡萄撅了撅嘴,挣着从姚景语怀里滑了下来:“娘,我去找臭小子玩,他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当时宋珏带着人劫了齐荀和凌仙儿离开的队伍之后,将他们带回了墨家庄,但母子两人并放在一起。
因着这里是墨家庄,姚景语便没有那般草木皆兵,但还是吩咐清芷跟着她一起去。
齐荀到底只是个小孩子,有清芷在一旁,她也放心。
葡萄离开后,匆匆就往前院而去,还没出自己的院子,便遇上了匆匆而来的夜一:“王妃,出事了,墨家庄离得守卫不知怎的都被人下了软筋散,这会儿一个个地都是全身无力,现在有一伙江湖人正在攻打墨家庄。”
“江湖人?墨家的仇人?”姚景语略一思忖,记得宋珏在江湖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仇家。
夜一摇头,神色肃重:“是凌仙儿的父亲凌源。”
凌源原本是凌国公府的家臣,凌家出事后,他便落草为寇,后来又在为宋华沐做事。
他此番前来……
“糟了!”姚景语脸色一变,匆匆往齐荀的院子里跑去,“葡萄去找齐荀了!”
姚景语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葡萄被凌源挟持在手里,而清芷最后只能捉住了齐荀将道架在他的脖子上。
两人一路对峙到了前院,彼时,夜色已幕,院子里却一片灯火通明,姚景语看着泪眼汪汪的女儿,记得大喊:“你把葡萄放了,让我做你的人质!”
“人质?”凌源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需要人质?”
外头喊杀声一片,墨家庄里的人用了晚膳之后或多或少地都使不出多少力气,他的那些人虽然只是普通草莽,但这些年跟着他没少做人命买卖,杀起人来却不容小觑。
“那你想要怎样?”姚景语又急又担心,只能哄着葡萄,“葡萄别怕,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