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长歌怀采薇十一
“将军,你在看什么?”
阜烈始终默默站在松镜严身后,不过自方才喜队经过之后,将军就再也没有挪动过脚步,始终负手站在路旁,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情。
吹锣打鼓声渐行渐远,喜娘们扔出的喜糖被捡了个一干二净;街边的小商贩又重新抱着自己的东西涌到道路两边,开始隔三差五的吆喝;原本在一边看好戏的群众,不是随着喜队而去,就是看完热闹又接着汇入人群中……
这番场景再普通不过,却不知为何松镜严迟迟不挪身。
“没什么。”
松镜严收回视线,见旁边小铺有卖各种饰品,其中金线铺了一面墙,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要给小小姐买东西吗?
阜烈放下心,跟着护在后面。
原本在小铺里挑东西的两位小姑娘,本看见两个高大肃脸的青年进店很是害怕,但是掌柜的却搓着手热情招呼道:“这不是大将军吗?看上小店什么东西尽管拿,小的给您最低的价格!”
竟然是将军!
放下镯子准备离开的两人对视一眼,又收回脚步重新挑挑拣拣,期间不断扫视松镜严和阜烈,只是这次目光中没有畏惧害怕,反而像怀春少女一样娇羞不已,还会发出娇滴滴的笑声。
脉冲谁人不知大将军松镜严不仅本事了得,征战沙场从未败战,与庆丰帝虽无血缘却情同兄弟,开国忠臣,身份高贵却从不恃强凌弱;并且他对待前妻情真意切,育有两字谆谆教诲,亡妻走后守孝三年,别说拈花惹草了,连女色男色也没有再碰过。
连皇帝都问过将军要不要娶公主或者皇妹,只要松镜严一句话,什么样的女子男子得不到?
所以虽然是娶过妻的,这样的条件也让脉冲的姑娘家们芳心大动,试想若嫁给这样的儿郎,荣华富贵不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是痴人说梦了。
松镜严对于两位少女仿若未闻,哑着嗓子问:“有龙戎的金线吗?”
掌柜的笑容一僵,很是为难道:“将军,你也知道,龙戎的金线都是阿姆手搓的,用来给子女佩戴的饰品,他们不会用来买卖的。”
松镜严像是心中已有这个答案一样,面上失落的神色并不强烈,只是扫了一眼,看见一件瓷器,雪白的瓷兔子抬起身趴在大大的红果上面,耳朵乖顺地落在身后,憨态可掬,很是讨喜。
他眼中一亮,道:“把这个包起来吧。”
掌柜爽快地应了,丝毫没有店里的吉利物被人看上的为难。
他只是暗暗奇怪:毕竟这是一眼就知的首饰铺子,将军怎么进来要了个这东西?
他还特意用精美的锦盒子,里面铺上软布,将瓷器擦个干干净净,才小心放进去。
掌柜还没有报价格,阜烈就丢了一锭银子过来,道:“剩下的算赏你的。”
忠心的暗卫正准备将东西提过来,松镜严又一反常态地自己去拿。他似乎觉得提着不安全,干脆一手托着,大掌扣着抱进怀里。
阜烈露出一点笑容,诚心道:“小小姐若是知道您这么认真给她挑了礼物,肯定会高兴的。”
松镜严眉头一皱,问:“伶俐的生辰不是过了吗?”
阜烈一愣,敢情这不是给小姐或者少爷的?
“过是过了,但是若是回府她看到老爷带了东西没有她的份,怕是会缠着老爷。”
松镜严又转身,想了一下,对掌柜道:“将你店里最新的首饰和九连环包上一份。”
掌柜连忙手脚麻利地准备好了,接过阜烈甩来的一颗金裸子,笑容灿烂道:“那白兔抱喜果可是个好兆头,将军放在家里,定能心想事成!”
他不就是嘛,前几日刚换上,店里就迎来了大贵客,出手这么爽快!
松镜严神色一动,想到今日在万福寺碰到的那个小少年,明明嫩地如同一团白豆腐,笑起来如同三月的阳光,面对刁难却意外刚强不屈。
他点点头,跨步离去。
阜烈只能抱着剩下的两个盒子追随上去,心中实在纳闷,也不知道将军今日是怎么了,做的事情完全让他猜不透。
……
聚丰楼中,萧凉一一把夺过封长歌手里的酒杯,哭笑不得道:“封大哥,你不能再喝啦!早知道你如此不胜酒力,我就不该点上这酒水!”
封长歌一只手撑在桌上,身子摇摇晃晃的,被夺了酒杯也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空着的另一只手朝白团子一伸,醉醺醺地道:“我不要,凉一倒!”
他比了一个倒酒的姿势,满脸红晕,真像屏风上画满的桃花一样,不知道想到什么,媚眼如丝地看着萧凉一,“嗯……不给我,倒,你可以喂我呀。”
似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他脸上浮现春光,开始低低笑起来。
萧凉一看他这样子,明明没有喝上几杯,却也觉得酒气熏得很。
对方见他没有反应,干脆站起来绕过桌子,趁萧凉一被美色迷得晕乎乎的时候,一把将他抱起,自己坐在凳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张开嘴催促道:“啊~~~”
萧凉一猛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对方身上好像有若有若无的香味,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香味有点熟悉,就惊得伸手去推。
这已经是孟浪了。
想起上辈子被男人耍得团团转,这辈子满心以为能远离灾难,认得一知己,对方却做出这样的事情,萧凉一脸上的一点红晕霎时间就退得干干净净。
然而无论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