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原名不叫莫离,是镇上的小倌。
连山镇并不大,但是细说起来应有尽有,吃喝住宿有酒楼、穿衣有制衣铺,玩乐的地方不多,分两种,一种是人都可以去的,另一种是只有女人可以去的,还是少部分女人。
莫离所待的位置,就是第二种。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楼里的,只知道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楼里的爹爹们对他有时候很好,舍不得他做一点重活,总是把最轻松的事情给他;但是有时候却也对他非常的严格,譬如说,他有时候稍微偷一下懒,不想学那些所谓谋生的手段的时候,爹爹们就会责罚他,有的时候,甚至是饿上一天滴水不能进。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少年,没有长大就不用去伺候人,他觉得这样的日子,不愁吃喝,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楼里的哥哥们有的总是一脸惋惜地看着他,他不懂为什么,依旧听话地活着。
那个时候,他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芳尘。
没有长大的芳尘曾经为了自己的名字得意了很久,他是与众不同的,哥哥们有的叫善歌、善舞,有的叫抚琴、弄剑,唯独他,总是有一番别的滋味在里面,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随着他一天天长大,爹爹哥哥们看他的眼神也一天天不同,那是充满惊叹的!
落世芳华,绝艳惊尘。
莫染不是他的第一个恩客,但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动了心的女人,那时候的芳尘是在16、7岁最好的年龄。他与楼里其他的每一位人都交好,所有的兄弟对他也都不错;也把爹爹哄得服服帖帖的,受罪的时候少,还能私下存上不少银子,他总是知道怎样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他本以为自己的一生也会就在这楼里耗着了,像前面的人一样,到了不能接客的年纪,要么去伺候别人,要么接了爹爹的班,管了这整个楼子里的人。芳尘当时想着的是,无论怎么样,也要哄着爹爹,最好能让自己接手,而一切也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遇到了莫染。
莫染不是楼子里的常客,她第一次来是与人在这里谈生意的,逢场作戏,原以为自己也是做戏,却没有想到见到芳尘的第一眼,就陷了进去,陷得很深不可自拔。
芳尘□□不足两年,楼里的爹爹见他生得好,一般不轻易让人得了去,而芳尘自己也是天资聪颖,什么都学什么都会,更是吸引了很多人。物以稀为贵,镇上总有一些女人愿意花上足够多的钱财博美人一笑,就算是什么也不做,只是带出来就倍有面子。真正能与之共度良宵的人少之又少,而芳尘给爹爹赚来的钱,不仅不比别人少,反而还是别人的几倍有余,楼里的爹爹更是把他稀罕着。
莫染是一个商人,还是一个不缺钱的商人,当然花得起大价钱,爹爹当然不会放过这条大肥鱼,而她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和芳尘甜蜜了一段时间,莫染提出要为他赎身,芳尘当然是愿意的,可是楼里的爹爹却不许,芳尘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怎么能放走了,更何况是他花了大价钱才培养出来的,还用了这么长时间。不管莫染怎么去说服,也不管芳尘怎么哀求,始终不同意。
也许,那个时候的芳尘并没有爱上莫染,就算是有点喜欢,也是没有多深的,可是他始终觉得莫染是特别的,因为她是第一个提出要为他赎身的女人,不仅仅是说说,而且在努力去做。那也是第一次芳尘为自己的以后有了深深的忧虑——也许他的‘爹爹’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他,而是一切都是以钱财为重的,那么,他之前的打算,真的能够得以实现么?
或者说,也许等他过气了,人老珠黄了,也落得一个伺候人天天被人嫌弃责骂的下场?不,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而莫染,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莫染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既然不许赎他,那就不让他在被别人染指,她包下了他,近两年的时间,只希望,让楼里的爹爹看到她的决心与诚意,等到他们从这里赚够了钱,再有一点恻隐之心,放过他们……
那段时间,是芳尘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莫染为他打造了一个小楼,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楼里的爹爹见了乐得轻松,赚钱赚得乐开花,还不用养着他,就算是芳尘只伺候一个人,他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莫染本是做的脂粉布匹生意,走南闯北,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那么长时间的,但是却为芳尘打破了这个习惯,但是,生意还是要做的,只是不能像以前一样事事亲为,做的细致些,她在本地停留的同时,也与当地的一些有点钱权的贵人们打好关系,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帮助她和芳尘的人,但是哪里有那么容易,她自己本就是一个外来的商人,在本地没权没势的,只能任人宰割。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从来也没有在芳尘面前提起来,两人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是和谐而美好的,除了名义上不是,他们的日常生活堪比正常的妻夫。每天,她在外面他在‘家里’等着,好似一个等待妻主归来的夫郎,而夜间耳鬓厮磨的时候,也都是这样称呼着对方。
芳尘渐渐地被莫染所感染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对她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开始担心她在外面会不会顺利,有没有喝多了酒会伤身子,晚上归来晚的时候会操心是被什么绊住了脚……就连以前从来不在意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