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拿起刀,打趣似的说道:“裤子比甲板干净。”
时间静止了那么一小会儿。
艾丽卡一挑眉头,表情微妙的说:“裤子无所谓,倒是香克斯……”
这句话在红发耳朵了仿佛被放大了一百倍还多,脑子里懵懵然的有种年轻时被船长用霸王色硬撞时的空白感。
被人叫名字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对哦,红发甩了甩头,香克斯……貌似是我的名字啊?
“香克斯?”
“没什么!”
红头发的男人手上还拿着把小刀,用一种可以形容为【怎么才发现啊】的表情开始低笑,笑的腰都弯了,最后爽朗的舒了口气,上身向前一探,双手垫着下巴伏在了她的膝盖上。
艾丽卡看着他的手开始皱眉头。
香克斯用一种完全陌生的惊奇眼光再一次观察这个女人(或者说女孩子),眼角眉梢,耳畔唇边,他见过一次就记得很清楚的红色小痣,还有那双像兰海葵一样的眼睛。
她到没有任何不再在,但依旧皱着眉头,嘴角微抿,问说:“怎么了?”
这种眼神……什么意思?
红发坐起来耸了耸肩膀:“没什么。”
他犹自带着笑意,唰唰唰的开始削果皮——这才不是追星或者等快递呢,说句实话,就是一见钟情。
能惦记好几年的话,大概算是钟情钟的比较深了吧?
他没什么,艾丽卡这边却有什么。
天龙人的公主有天真的梦想、有谜一样的殉道观念、有非同寻常的责任感、还有一张非常好看的面孔。
同样,如同红发一直在心里描摹的那个形象一样,她确实娇气,并且自己毫无意识。
公主小姐轻轻的蹬了蹬他的膝盖,可嫌弃的说:“你刚才摸过我的脚。”
香克斯点头,嗯,它们现在还放在我的膝盖上呢。
“所以……”
公主小姐眼神冷静然而眼眶依旧发红,打了个哭嗝:你能先洗个手吗?”
香克斯好脾气的说:“可以啊。”
十分钟后,她再一次皱起眉头,又踢了他的膝盖。
“给我找把叉子来。”
红头发的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笑着点头。
“可以啊。”
艾丽卡的见闻色非常的强,带着有些超乎常理的拓展性能力,她几乎不用回头,就能在脑中勾勒出身后那幅画面。
世界上最让人感概的无非是生离死别,前脚她跟人生离了,后脚就遇到了死别。
——柯拉松救不回来了。
她对生命气息的感知非常敏锐,奇葩的仿佛可以凌空看到人的血条一样,罗西南迪这一天折腾下来,基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所以当带着斑点帽子的少年恶狠狠的扑上来质问她为什么的时候,艾丽卡一时是有些懵的。
什么……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救柯拉桑……”
所有的质问都被掩藏在了哭声里,他气势汹汹的叫喊变成了小孩子压抑的哼唧:“多弗朗明哥说是你在寻找手术果实,那就是你想救人的吧?”
“你能救人的话,救救柯拉桑啊!”
艾丽卡任由小孩抱着她的腿撕扯,从帽檐看下去,他脸上的白斑已经占据了大多数的皮肤,这孩子哭的每一滴眼泪都是沉甸甸的,但艾丽卡只觉得好笑。
“我能救谁啊。”
她没什么意思的哼笑了一声,伸手抬起男孩的下巴,表情全无的说:“我只有钱啊,买下手术果实才能救人。”
“可现在我买的果实被你吃掉了,能力者是你,你能救他吗?”
“……”
罗的心情还是恨,可他总是相信柯拉桑的,他说艾丽卡是好人,罗就当她是好人,何况从多弗朗明哥说的话看来,她貌似真的有做些什么——但一个咬牙恨了三年多的人具现在你面前,一时控制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尤其这个人现在还故意踩他死穴。
罗整个人都要被悲伤淹没了,哭的仿佛世界都模糊了,他从一开始恨自己的无力,后来恨自己找错了人把维尔戈带来,最后又回到了痛恨自己无力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柯拉桑死在他眼前。
悲伤的极致,大概也就是恨了吧。
“嘶——”
艾丽卡甩手的动作做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只到她腰的男孩恶狠狠的咬在她手背上,眼神认真又偏执的仿佛那是他唯一可以伤害的东西。
——他的生命是柯拉松用死换来的,所以绝对不能在柯拉桑面前弄伤自己,哪怕他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就算是块木头,他咬起来的神态也不会变,只不过艾丽卡故意撩他了而已。
其实并不是很疼,艾丽卡还稍微低下了些身子,仔细的观察着这个豹子一样的孩子:她习惯了疼痛的感觉,这一口咬下来,让她想笑的部分还多一点。
“行了。”
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男孩子的帽子,叹了口气说:“都是生离死别的,咱俩就别互相伤害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身边能剩下个活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好事情呢。”
艾丽卡去北海的行动非常隐蔽,但海军本部追讨唐吉诃德海贼团的行动却大张旗鼓,等艾丽卡提着特拉法尔加罗的后脖领子把这小孩拎回了玛丽乔亚,但凡对唐吉诃德海贼团有点了解的人,大都能猜到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罗被她扔去了海军科研部,除了不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