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怎么了呀,崔舒钰看得不痛快,拿手一推崔舒锦,“二姐你又叹什么气啊?”她一天考虑的事情还真多。
崔舒锦被崔舒钰退了一把,只是皱了皱眉眉头,却没有回答,想起方才自己落水的情形,心中的情绪一阵翻涌,竟是十分复杂,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难过。
她站在桥上探着身子往湖里看找红鲤的时候,岳明哲和穆平秋两人正好一边说着话一边踱到湖边。崔舒锦见到他心中有那么一点慌张,从桥上被人推下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岳明哲刚好抬头看她,四目相对间,崔舒锦看到的没有一分担心,却有九分躲闪。
事情来得太突然,崔舒锦落水的瞬间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大脑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片空白,她有自知之明,没指望岳明哲能跳下去救她,(虽然他熟谙水性),却也没想到能看到他事不关己的冷眼旁观。
原来,这人不只是对儿女情长嗤之以鼻,在他的心中大概除了绞尽脑汁地向上攀爬,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什么了吧。这个人的心大概是石头做成的。
崔舒锦原先是真的爱慕岳明哲,不仅仅因为他英朗的眉眼、挺拔的身姿和周身凛然的英雄正气,更是因为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许多她在亲大哥崔书钦上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认真,比如虚心求教,比如永远如同一株向阳的植物一般朝着光亮攀爬。可落水的短短那么一会儿,崔舒锦忽然间就想明白了。
那个人的心是块冰冷坚硬的石头,她虽然想极力温暖,却杯水车薪,永远都不过是在重复无用功。在这个人的身边,心就算是一团火焰,也会慢慢变冷吧。
说到底她也是堂堂太傅府二房的嫡小姐,再花痴也是有自己的一份骄傲的,君既无情我便休,她也不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殿下怎么也出来了?”高耸的朱色宫墙将狭窄的甬道显得更加漫长,师山语面无表情地和陆清晏并肩走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
身旁的人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前方某处虚点,不知道在想什么,师山语无奈之下重复了一遍,这才若有所思地回过神来,“嗯?”
师山语:……
“殿下怎么没等到寿宴结束?”师山语虽然无奈,只是对方是尊贵的祁王殿下,这话题又是她先开的,因此也只能耐着性子重复了第三遍。
对方果然是没把心思放在谈话之上,只草草搪塞了一句“没心情”便没再解释下去了。
没心情?恐怕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走了,把他的魂也带走了吧?师山语心知肚明陆清晏现在心里想着的人是谁,按理说她也应该乖乖地闭上嘴巴相安无事地同祁王殿下走到皇后娘娘宫里,然后花开两朵,再无交集,可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师山语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绽开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
“今日落水的若是崔三姑娘,殿下当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