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舒钰不知不觉就出了一身的汗,里衣黏腻腻地粘在后背上,直愣愣地看着一只手扶着箱子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的陆清晏,后者的目光太过深邃,不是提心吊胆的担忧,而是破釜沉舟的坚定,仿佛无论她说出什么样的话来,都无法动摇他的心意一样。> 陆清晏静静地等着崔舒钰的反应,他算中了崔舒钰遇事喜欢躲避的特性,可忘了崔舒钰风风火火担和人送的绰号——小老虎,心下正因为崔舒钰半天没动静的模样而越渐下沉,一个晃神,那张粉扑扑的小脸就在面前蓦然放大了。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脖子上忽然挂上了一个温温软软的重物,熟悉的奶香味道迎面扑来,陆清晏一时间招架不住这巨大的冲击,猛地往后倒了几步才站稳,双手下意识地托住了一个柔软温热的身体,只听到金丝楠木箱子盖猛然落下时“砰”的一声。
小姑娘竟然直接扑了上来,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双脚悬空,要不是他及时托住了她的纤腰站稳脚跟,恐怕就要被她扑一个趔趄了。
崔舒钰树袋熊一样挂在陆清晏的脖子上,把脑袋埋进了陆清晏的颈窝,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阿晏,你是不是傻啊”,就咯咯地笑开了。
现在说出来有点难为情,可是崔舒钰在被陆清晏抱住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了一下,早就想像扑到她二哥怀里一样扑到陆清晏的怀里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如愿了,他的怀抱果然温柔踏实,胳膊也一样孔武有力,一点都不像在京中养尊处优的皇子,反而像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
“阿钰?”
声音犹犹豫豫的,好像梦呓。
崔舒钰舔了舔被咬破的下嘴唇,把尖尖的下巴从陆清晏的颈窝里抬起来,微微后退了一点,和陆清晏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除了小脸红扑扑的,倒是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害羞,脆生生地说道:“你一直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呀!”
只有他能瞬间将她的双商拉到零刻度线以下,只有他能叫她慌成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只有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崔舒钰才觉得十分的安全,只有他是她在任何危机时刻都会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也只有他的情绪时时刻刻的牵动着她的情绪。>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为什么会产生那种如临大敌的情绪呢,她又不是洪水猛兽,也不会嗷呜一口把他吃了呀!
陆清晏手上更加用力些,将她牢牢地箍在怀里,额头抵住她洁白光滑、有点鼓鼓的额头,浅浅地笑乐了,“不是这句。”
不是这句,那是……崔舒钰皱了皱鼻子,某人太狡猾了,这样一点都不可爱,“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呀!”
就算是不可爱也没关系,她大人大量的迁就一下陆清晏就好了,不就是想再听一遍吗,最多说五十遍,不能再多了!
笑容不可遏制地在陆清晏的脸上扩散开来,崔舒钰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震动,刚要蹙眉,就听到了陆清晏毫不掩饰的朗声大笑。下一刻,她整个人被箍得更紧了,陆清晏好像发疯了似的,忽然抱着她转起圈来。
崔舒钰来不及说话,只能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上,感受着衣袂和裙角随风飞扬,连脚尖都轻盈了起来。
出门办完事刚下了马,正准备来书房复命的宛白一只脚刚踏进书房的门就愣住了。
他的妈呀,隔着一道水晶帘子,书房里间那是啥?陀螺精?
很快意识到那个“陀螺精”是发疯的祁王殿下以及“被吓傻”的小姑娘崔舒钰之后,宛白默默地把吓掉的下巴托了回去,无声无息地收回了脚。
他家殿下真是……他才不在府上多大一会儿,就疯成这样了,看都看不住,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啊。
宛白叹了一口气在门口背过身去,见门口守着的婢女也是一脸好奇地忍不住朝里看,立刻换上了一副凶相,压低声音凶狠地说道:“看什么看,没听过殿下笑吗?”
门口的婢女老委屈了,别说这么豪迈的笑声了,她们连祁王殿下的微笑都没看过,能不好奇么。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刚才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赶紧退下去吧,这没你们事儿了!”宛白嫌弃地挥了挥手,往糊着一层薄薄窗纸的门上一靠,心累地叹了一口气。殿下这么丢人的事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不能扩散出去,太有损祁王殿下高冷疏淡的形象了。
府上地位堪比总管还高些的宛白大人都发话了,门口的一溜婢女只得低下头委委屈屈地退下,光留宛白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了。谁教宛白大人最喜欢瞎操心了呢。
隔着一道门槛,水晶帘子里的两个人也停了下来。陆清晏慢慢地止住了笑,将小姑娘轻轻放在地上,手却不松开,还牢牢地搂着崔舒钰的腰,额头抵住她的,连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阿钰,你这样说,我很开心。”
知道他很开心,刚才那豪迈的笑声都要把她耳膜震破了,还有她现在腰好酸,能不能松个手先?崔舒钰皱着鼻子在心里吐槽了一遍,手指抚上陆清晏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使劲一推,泥鳅一样灵活地从他的桎梏里钻了出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抱一会儿我腰都要给闪着了。”
明显嫌弃的语气叫陆清晏神清气爽,就是这样,他所希望的最好的结果就是这样,没有尴尬,没有不适,就这么自自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