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前些天滏阳侯府世子被崔书钦打折了腿这件事传到凤仪宫的时候他正好在,那时候他母后可是抚掌大笑直呼“打得好”来着。原因是“本宫看他碍眼很久了”。

嗯,这就是他真性情的可爱的母后。

他真性情的母后:“呵,这滏阳侯府还真是不消停。这么着,下个月的乞巧宫宴便不要请滏阳侯府了。”

话是对负责安排此事的师山语说的,皇后娘娘非常了解自己的儿子,既然是崔家的事,又被他“稍微教训了一下”,那估计道下月乞巧宫宴的时候还好不利索,想想还是不要让他们府继续被笑话了吧。作为一国之后,她是多么体贴入微啊。

师山语出言应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动,看不出什么心思。

陆清晏又同皇后娘娘说了会儿话,心下惦记着崔舒钰,时不时地看着滴漏子,皇后娘娘见他心不在焉,也不强留他,三两句便把他打发走了,这举动正合陆清晏的心意,走得也爽快,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了轩窗之外。皇后娘娘吩咐屋里的一个宫娥将那站在门口不舍地望着陆清晏背影的猫儿抱回来,忽然道:“晏儿为着驯好这猫儿,可费了许多心思,手臂上不知道被抓了多少下,祁王府的府医都要不忍心了。”

“殿下孝顺,娘娘好福气。”师山语脸上这才稍稍染上了一点笑意,柔声回答道。

“就你伶俐会说话。”皇后娘娘显然被夸到了心坎里了,雍容的凤眸斜睨了一旁恭恭敬敬站着的师山语一眼,后者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恭谨的神情,又想起方才透过轩窗看到的那一幕,忽然扭头十分认真地问师山语道:“你瞧着我们晏儿如何?”

师山语许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忽然间来这么一句话,一时间有些无措,她虽然是皇后最为倚重的女官,可女官到底还是女官,怎么能妄言评价主子呢,因此只是低眉顺眼地说道:“殿下龙凤之姿、器宇轩昂,尽得了圣人和娘娘的真传,自然是无人能及的。老太君今日还提起,问娘娘可曾给殿下安排了房里人。”

要是被旁人听到,肯定不相信这样的溢美之词是出自为人高傲的师山语的,然而皇后听到这话却是很受用的,笑了笑,没大理会,好像方才只是随口问问,道:“晏儿什么都好,就是眼光挑些,只怕本宫给他安排的房里人他不喜欢,也是白安排,这事急不得,还是随他心意罢。”

师山语本来还想说什么,听见皇后这拉家常一般的口气,终于还是咽下去了,只垂下了眼睫,轻声道:“娘娘所言极是。”

说了半天话儿,皇后也倦了,打了个哈欠滑下贵妃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又吩咐道:“哪天得了空,将崔家三姑娘请进宫里坐坐吧,许久没见着那小丫头了,心里怪惦记的。”

崔舒锦是喜,本来还以为今天下午能在博文阁看见岳明哲已经是幸运至极,没想到晚膳的时候还能再见到他,此时眉目英朗的年轻人正侧着头和她长房大哥崔书铭说着什么,后者脸上的神色十分专注,不时地点点头。崔舒锦心里觉得欢喜,目光不小心扫到自家大哥那副吊儿郎当的放浪模样,嘴角的笑容不禁一僵。就她大哥崔书钦是个没用的,自己的心思全然不用在读书上,却也不似长房二哥那般寄情于沙场,一天只知道寻花问柳,同京中那些纨绔混在一起,不但给二房丢了脸面,还惹爹娘生气。

崔舒钰则是惊,她没想到自家大哥竟然同岳明哲这么聊得来,她大哥崔书铭从小在崔太傅的监督下读书长大,后来又去了江湖游历,眼界见地都令崔舒钰望尘莫及,连她都不喜欢的岳明哲,崔书铭怎么会喜欢呢?

不过崔舒钰心里再奇怪,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啊,拉着崔舒锦在一旁坐下来,一面等着人员到齐开始用膳,一面竖起耳朵听岳明哲和崔书铭到底在说什么。这不听还好,一听起来崔舒钰自己也被勾起了兴趣。原来岳明哲说的不是什么干巴巴的政事见解,而是在说京中最近发生的一件八卦。崔舒钰一方面因为脚伤整天圈在家里听不到什么消息,一方面也挺惊讶岳明哲这样的人还会关心八卦,不知不觉便凑得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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