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外面天蒙蒙发亮,陈一凡开始了一天的锻炼。
让人惊讶的是地面上干净得一尘不染,似乎昨夜下过大雨一般,冲刷走所有的泥土,锻炼之际,斩头刀虎虎生威,呼声潇潇,杀气弥漫。
想起昨晚的事情,陈一凡今日还有些劳累,夜里回家之后,陈一凡洗了地面,把所有的痕迹抹去,当然了还不忘伪造现场,从自己家门口把魏武的痕迹消去,即使衙门中人问罪起来,也不会找到自己。
早晨睡不着,陈一凡起来锻炼,实际上,也是看看外面有没有官兵追来,如他所料,没有官兵找上门,循着他伪造的痕迹追查其他地方,至于在哪里,陈一凡不得而知。
锻炼好之后,陈一凡收起来斩头刀,用布块包裹好,回到房间中去,整理一下,吃个早晨,还是馒头包子,一碗白粥,热气腾腾,暖胃暖身体。
陈一凡吃完之后,习惯性询问:“娘,爹怎么样了?”
陈母葛冬青摇头悲伤道:“可能快要不行了,娘我昨天已经通知好了你兄长,他应该快到了。”
“嗯。”陈一凡平静回答,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他继续吃两口,吃不下去了,起身道:“娘,我去看看父亲。”
陈母低头喝粥,吃馒头,忍住不让自己哭泣,儿子一离开,泪水呼啦啦落下,如止不住的泪珠,哗啦满地。
房间内,陈一凡坐在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双目空洞,感应到陈一凡进来,陈父自言自语道:“一凡来了吗?”
“父亲,孩儿来了。”
捉住父亲的手,陈一凡只感觉手中一片冰冷,气息微弱,看来今日熬不过去了,他心中忍不住悲伤,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哭泣。
“一凡啊,为父要走了。”
说的很平静,已经无惧死亡,语气中,有种解脱的气息,害了儿子这么多年,也是该走了,不能再拖累这个儿子了。
两父子沉默下来,多余的话不说,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曾经想过死亡,却被眼前的儿子给骂了一顿,那一次,是他第一次看到儿子哭,落泪。
他再也没有想过自杀,每天生活在愧疚之中,本该是自己支撑起这个家庭,却……。
陈父哽咽道:“一凡,为父这一去,你就解脱了,不用替为父守孝三年,这件事情,让你兄长代替你,你可以自由追寻自己的梦想。”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心有大志,为了我,你隔断所有,为了家庭,你放弃了所有的机会,黄老头曾经骂过我,说我不能这么自私,自此之后,我两也断了来往。”
“为父对不住黄老头,可为父更觉得对不住你,我的儿啊!”
泪水浸润了眼眶,骨瘦嶙峋的身躯,肌黄的脸蛋上留下两行热泪,泪水无色无味,却蕴藏了人间百味。
泪水是苦涩的!
陈一凡侧头抹去泪水,让自己看着自然些,坚强一些。
“父亲,孩儿不悔。”
不悔,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力,越是这样,陈父心中越是伤心,以至于无法说话。
泪水浸润了父子的眼眶,入侵彼此的内心,冰冷的手,温度逐渐冷下来,陈父再三叮嘱:“我身后事都告诉你母亲了,她也会跟着你兄长一起住,我这所房子,留给你,你想要回来住的时候,随时可以回来。”
“你把我埋在灵州城外最高的山峰之上,在那里,我希望可以看着你,保护着你。”
手垂下,温度变冷,变冷。
冷了他的心,动了谁的情。
老父垂髫,死于身边,而子却无声哭泣。
子欲养,而亲不在。
心痛,无法说话,陈一凡忍住伤心,整理好父亲的衣裳,新买的衣服,准备多时,母亲端来热水,拿起毛巾,准备帮父亲擦拭。
兄长到来,跪地不起,啕号大哭,犹如孩子一样。
嫂子跪在身边,儿子随后,其后,哭泣声弥漫了整间房间。
陈一凡夺过母亲手中的毛巾,精心擦拭父亲那骨瘦嶙峋的身躯,血肉已经褶皱,只有骨头隆起,兄长前来帮忙,一人擦拭一遍,换上衣服,点上香火。
其后,客人到来,早已经通知好客人,纷纷吊唁,陈一凡等人则是跪拜在大厅之中,白色的灯笼,白色布幡,一切都是白色。
火盆烧着元宝,蜡烛,香火不断,弥漫在哭泣声之中。
其他事宜,一切都安排好,接待亲朋好友,来者都是父亲的朋友,族人,以及很多相熟之人,距离比较近的邻里,一一上来上香,吊唁。
每一人到来,都安慰二句,如“节哀顺变”“注意身体”“不要太伤心”,亲人们来了走,邻里来了也走。
陈家死人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和陈一凡认识的人也纷纷听说了。
药铺之中。
丫鬟前来禀报,司徒木闻声剧震,咬唇道:“他还好吧?”
“陈公子还好。”丫鬟小心回答。
“那就好。”
“小姐,我们要去吗?”丫鬟忍不住问。
司徒木愣了一下,脸色变化几次,想想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那些地方不合适,吩咐道:“你派人前去吊唁。”
“是,小姐。”
………………
“小姐,陈家出丧事了,我们要不要?”
“我能去吗?”吃货傻乎乎问。
木清摇头,解释道:“小姐,丧事不能随便去,我们不能去。”
简单明了,不能去,所以小姐你不要想着偷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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