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颔首,半晌,又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苏风暖冷笑,“岭山当年的瘟疫并不是不能救,只不过是没人去救。一个村子的百姓全都被封锁死了。有的人是活活被饿死的。朝野上下层层隐瞒,至今岭山荒芜,尸骨未寒,杳无人烟。皇上至今都不知情。”
王夫人无言片刻,说道,“当年的容安王和王妃战死边境也是如此,多少鲜血成就那些人的权力倾轧。如今太子也遭了毒手,皇上子嗣又后继乏人。这南齐危矣。”
苏风暖道,“不见得南齐就危了。”
王夫人又叹了口气,对她说,“你也快去休息吧。”
苏风暖摇头,“我在马车上睡够了,如今不困,外婆您睡吧,我去找老和尚聊会儿天。”
王夫人见她确实精神,摆了摆手。
苏风暖出了房间,直奔灵云大师的禅院。
她来到灵云大师的住处,便见灵云大师与叶裳正在下棋。她看了一眼棋盘,二人的棋局显然刚开始。她走进来后,坐在了一旁观看。
灵云大师对她笑道,“苏小友,你这次见了臭老道,可又从他那里打劫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苏风暖摇头,“他手里如今没什么好东西可打劫。”
灵云大师闻言颇为失望,“还以为又能见识见识好东西。”
苏风暖说,“他又云游去了,过个一年半载的,估计就有好东西了。”
灵云大师大笑,“然也然也。”
苏风暖看着他,“你可是等到太子醒来时回来的?”
灵云大师点头,“不眼看着太子醒,不甚放心,盛公公也不让老衲走。”话落,他道,“太子知道自己的事后,倒是很平静,没吵没闹没怒,让人比较意外。”
苏风暖想了想说,“既定的事实,恼怒又有何用?”
灵云大师点头,“兴许是因为这个。”
叶裳淡淡道,“他从出生,便是储君,入主东宫。坐了这么多年,大约是厌烦了。如今不能做储君,他没准正是求得所愿。”
苏风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灵云大师道,“不该啊,储君是未来皇上,九五之尊。太子自小受培养,应该比常人更在乎那把椅子才对。”
叶裳笑了一声,“那也要看怎样受培养,玉贵妃那般的培养,十个储君也能养废。”
灵云大师闻言,一时无言。
苏风暖站起身,向外走去。
叶裳立即问,“你去哪里?”
“睡觉。”苏风暖道。
叶裳皱眉,“你在马车上睡了两日,还睡?”
“没睡够。”苏风暖说着,出了房门。
叶裳看着她出了院子,眉头紧皱。
灵云大师笑着说,“她应该是要下山,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她,她在外面跑了多年,只有别人怕她躲着她的份儿,没人欺负得了她。”
叶裳轻哼一声,“谁担心她了?”话落,落了一颗棋子。
灵云大师低头一看,哎呀呀直叫,“你怎么丝毫不留情?这还没过半盏茶呢。”
叶裳站起身,伸手抖了抖衣袖,“下几局你也是输。”说完,也出了房门。
灵云大师瞪眼,“你这是为了来与我下棋吗?你是特意来这里等她的吧?见她走了,你也坐不住了?”
叶裳不答话,很快就出了灵云大师的禅院。
苏风暖并没有离开,等在禅院门口,见叶裳出来,对他说,“我要下山一趟,你是现在就启程回京?还是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叶裳看着她,不答话,反问,“你下山去找凤阳?”
苏风暖点头。
叶裳问,“找他做什么?”
“有些事情,借助他的势力,打探打探。”苏风暖道。
叶裳冷哼,“你就如此信得过他?”
苏风暖瞥了他一眼,“我问你话呢?你走不走?”
“你就如此不想我住在这里?”叶裳脸色不好看,“怕王夫人和你住在这里,我再住在这里,传出去,别有用心者揣测?你就恨不得与我没关系?”
苏风暖瞪着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灵云寺距离京城不远,如今外婆带着我住在这里,你若也住在这里,传出去,被有心人揣测,未免多生事端,你我如此的身份,对你未必有好处。你如今回京,王爷、王妃祭日当日再过来。每年陈述、沈琪、齐舒都会与你一起,今年也不该例外。”
叶裳沉默片刻,喊,“千寒。”
“世子。”千寒现身。
叶裳对他吩咐,“立刻备车,启程回京。”
千寒看了苏风暖一眼,连忙去了。
不多时,马车备好,叶裳对苏风暖说,“你与我一起,我送你去凤阳镖局。”
苏风暖不反对,跟着他上了车。
马车连夜启程,离开了灵云寺,前往灵云镇。
城门已关,叶裳拿出令牌,入了城,直奔凤阳镖局。
凤阳镖局亮着灯,凤阳在院中练剑,月光下,他衣袂飘飞,剑影纷飞,十分洒意俊美。
叶裳从苏风暖腰间拔出匕首,轻轻地对着他掷了过去。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