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来军是谁其实都已经不重要,前后夹击之下楚军已无胜算恐怕是孙武在世也没办法,楚军人数虽多,然而这一路之上收归的大多数都是无家可归的留民,没有经过训练这些人还不足以形成战力。
负责监军的楚军将领手中的佩剑不知道已经斩杀了多少擅自逃跑的将领,便是连他的衣襟上都沾满了不少血渍,以至于到了最后他身后的几名士卒惶恐的看着昔日奔逃的同伴,随后便是连他们都跟着四处逃窜,楚军已经被自己的人冲溃。
以往收归的新军这时候便成为了祸乱的根源,这些人只想着逃命。
张良看着眼前的乱局,便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召集了最为精锐的中军护着项羽找准一个秦军军势最弱的方向随后退去。
在距此百里的一处不算高的山顶之上,近千名赵军兵士歪歪扭扭的站在一起,临时搭建的营帐之内,不时传出歌女笑声,以及男人的嬉笑,这里是赵国遗族的军帐。
吴安伯站在营帐外面,清咳一声,得到命令这才有些无奈的走了进去。
看着衣不遮体的数名歌女,吴安伯挥手,这些歌女便识趣的退下,她们知道此人乃是代王嘉手下第一谋士,权利不低。
慵懒的靠在木椅上的代王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吴安伯不悦道:“先生难道又是来扫孤的雅兴。”
“不是扫雅兴王上是天大的喜事。”
“喜从何来?”
“前方探报楚军兵败,项羽正在向我们这逃溃的路上。”
代王嘉猛地直起身来盯着吴安伯的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此时楚军的报骑正在帐外。”
“好好好。”
代王嘉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些日子以来赵军每日无所事事除了饮酒作乐,与其余五国一样便只能够跟在楚军的后面,捡些楚军的遗漏,眼看着楚军日渐壮大而其余五国的军队不过是增加了一点皮毛罢了,算起来项羽只是想要借着他们的名义而已,只是他们虽然有自己的卫兵,但是四周都是楚军,虽说是明为保护但实为监视。
长此下去恐怕不是这秦国便是楚国得了着这天下,五国的君主虽然心中有怨言但是在楚军的长矛之下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带我过去看看?”
在几名卫兵的护送下看到了那名楚骑。
“奉少主之命,命赵国等部前去接应。”
不是请,而是命,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极大,待遇也极大。
那名楚军士兵看着眼前的代王嘉以及吴安伯等人眼前闪过一抹不屑,勒马而去,飞溅的泥土只怕是没有落在代王嘉的衣袍上。
“你看看,看看,便是一名楚军的小小传令兵也敢以这样的方式看我,若是在以往我早就将他斩杀了。”
“那依王上的意思?”
“项羽的命令不得不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我们还要在项羽的麾下存活,只是让弟兄们动作慢点,他项羽总不会因为这样便要拿了我的头颅。”代王嘉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吴安伯叹了口气,自家王上在耍些小聪明上还有些能耐,只是在其余的地方却不敢托大,只是小聪明却终归小聪明而已,永远也上不了台面。
东郡城下战斗早已结束,黑色的骑兵向着楚南行来,当先一人下马,拿下了自己的头盔,看着那人便是楚南也愣住了,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的味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斯之子李由,也正是琅琊郡的郡守。
当初楚南回到咸阳的时候与李由只是匆匆的见了一面,只是没有想到,只是这一面便能够让李由率领琅琊郡的数千精骑前来解东郡之围。
楚南狠狠给了李由一个拥抱。
他知道这样的解围能够给李由带去怎样的压力不是琅琊郡的压力而是来自咸阳的压力,看来李家也不全是蠢货。
“探报早已经再三日前便已经得到消息,没有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不迟,正好。”
楚南邀请李由入营,剩余的事情自然有吕高远与赵青等人处理,而且李由千里迢迢而来不肯能只是为了救援而已,他很清楚这一点,琅琊郡与东郡相隔五百余里,而且那里是农家的范围。
这数年的军旅生涯在李由脸上留下了诸多痕迹,此时的李由哪里还有刚出咸阳之时的书生气,多了一股铁血的味道。
“琅琊郡的情况怎样?”
楚南盯着李由他现在很需要知道琅琊郡的情况或者说是农家的情况。
李由有些低沉说道:“琅琊郡情况虽然比东郡好上太多可是却也不容乐观与琅琊郡相临的几个郡已经沦陷,幸好农家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相对富饶的临淄郡,否则在农家的进攻下也很难抵挡住农家的进攻。”
两位本属于不同公子帐下的将领却是相处一起而且看起来其乐融融,在如今的这个局势来看不得不说是奇迹。
“今后有何打算。”
“实不相瞒,此次李某来东郡是想与东郡结盟。”
结盟,楚南心里一沉。
“不错。”
“燕地与齐地大部已经沦陷,北方蒙将军的精锐秦军已经被胡族与楚军拖住,而咸阳如今看起来是不会向琅琊派遣援军,这些帝国的官员如今只是想着席卷金银珠宝撤往函谷关内。”
李由说的是实话,只是想着这些心中却是不由一沉,便是他此时也对胡亥产生了不满,在整个叛军腹地,东郡与琅琊郡如同两颗钉子一般牢牢的嵌入敌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