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欧阳华:“你说的是真的?”
欧阳华郑重的点点头说:“我肯定,这些天我见过的多了,也算有了一点经验,昨天你们来的时候这个陈三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我当时在后面烧水,来到前院也是打算出来送他最后一程,并不是因为发现你们来了。”
一直跟在欧阳华身边的欧阳馨使劲点头说:“是呀,爷爷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原本挺不过傍晚的却又坚持了一整个晚上,这是袁大叔你的办法起了作用,如果,如果要是陈三叔能再多坚持一段时间的话说不定他就能熬过这一劫。”
爷孙俩的安慰,让袁方重拾信心,没错,陈三是袁方他们赶来的时候症状最严重的几个人之一,袁方的补水办法注射加口服虽然是双管齐下,又用的最接近体内水分的生理葡萄糖溶液,但也一样需要吸收转化时间,那么,只要患者有足够的时间和意志,只要坚持到身体转化吸收维持各个器官正常运作的水分那就能够自行排出体内的霍乱病菌,就又希望康复。
重拾信心的袁方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欧阳馨的肩膀笑着说:“你们也忙了一夜了,去休息吧。”说完大步走向夏忆所在的病房。
太阳出来了,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黑夜的寒冷,袁方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走进病房,见霍冰雁正在给夏忆喂水,袁方放轻脚步走过去看了看夏忆的情况,轻声问:“夏忆怎么样?喝了多少水?”
霍冰雁脸色有些憔悴,微微摇头说:“喝的水基本都吐出来了,腹泻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姐夫,夏忆他不会有事吧?”
袁方十分肯定的回答:“不会,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看看夏忆两只胳膊上都插着注射针头,两个吊瓶里的葡萄糖不断流进她的身体,可是夏忆的状态比起昨天更严重了一些,袁方的心中担忧不已,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补水,补水,怎么能能快的补水。
夏忆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但还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的她知道袁方就在身边,刚才袁方的话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里无比的温暖,甚至冒出一个念头,有姐夫在身边,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
身体的反应是无法控制的,夏忆强忍着还是没办法阻止腹泻,她真的很不想让袁方看到这样的事情,可是她控制不了。
袁方没有半点嫌弃,当然,为了照顾夏忆的脸面袁方还是很识趣的退出病房,等霍冰雁处理完一切才进来帮忙更换马桶,将用过的送到门口附近集中等候处理。
再次回到夏忆的病房,袁方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加大注射的速度或者说是补水量,那么,像现在这样只是靠手臂的静脉注射是不行的,要通过更加粗大的血管进行注射,袁方想到的是大腿内侧的那条人体最大的静脉血管。
袁方兴匆匆的进来:“冰雁,我有更好的办法了,还有没有吊瓶和针管?”
霍冰雁闻言大喜,指着旁边桌案上的瓶瓶罐罐说:“那里还有。”
袁方二话不说拿起一个吊瓶挂在架子上,装好针头,正准备注射的时候突然想起夏忆大腿上洁白的铺巾下面并没有衣物,袁方愣住了,他心里很矛盾,要不要动手,动手的话就回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日后夏忆恢复了该如何面对?可不动手的话,以夏忆现在的状态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袁方陷入两难,其实也没什么不好选择的,和生命相比,当然是活着更重要。
就在袁方伸手去抓铺巾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袁方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自己不方便不是还有别人呢吗,比如就在这里的霍冰雁,比如桑柔和结月。
袁方停下动作将针头递给霍冰雁说:“冰雁,等下你来。”
霍冰雁一愣,拿着针头看了看夏忆两条正在注射的手臂,纳闷问:“姐夫,往哪扎呀?”
袁方分开自己的双腿比划着说:“大概这个位置,有一条更粗的血管,就扎那里,这次胶管不用打结,以最快的速度注射。”霍冰雁虽然还没有弄清楚那条血管具体的位置,不过有袁方在她也没多问,反正找不到的话再请教袁方就是了。
霍冰雁抓起夏忆身上的铺巾猛地掀开,转头去问袁方,却发现袁方像兔子一样已经跑到外面,霍冰雁愕然半晌,低头看到夏忆光溜溜的下身这才意识到袁方为什么要逃的原因,淡淡一笑对紧闭双眼的夏忆说:“夏忆,姐夫他害羞跑掉了。”
夏忆感觉到铺巾被掀开,也知道袁方在场,害羞的她只能装昏迷,听到霍冰雁的话夏忆很想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袁方守在门口以防有人闯进去看到不该看的,同时询问霍冰雁的进度。
霍冰雁忙活了好一会,不知道在夏忆的大腿上扎了多少针才算成功,就连守在外面的袁方都听到夏忆因为疼痛哼哼了几声。
霍冰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边擦去额头的细汗一边说:“姐夫,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袁方走进病房查看吊瓶调整注射速度,然后蹲在病床旁边,轻抚夏忆显得有些枯黄的头发轻声说:“夏忆,你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要放弃,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家,姐夫带你去吃最好吃的炸酱面。”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夏忆虚弱的睁开双眼,嘴唇微动说:“姐,姐夫,我,我要吃你,你亲手做的,炸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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