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袁方叫苦不迭,刚才还没觉得什么,身上的伤口虽然痛疼但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可当战马跑起来身体跟着上下颠簸起伏,牵动伤处,疼的袁方冷汗直流,之前包扎的地方不断有鲜血渗出,袁方暗暗后悔,刚才应该先处理好伤口再来的,这要是半路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那乐子可就大了。』』『天籁小说
虽然懊悔不已,可是想到夏凉她们的处境袁方使劲咬牙坚持,不断提,再提。
暗香坡与牛角山之间大约三十里的路程,没有辎重拖累,又都是骑兵,袁方他们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暗香坡。
此时,暗香坡已是尸横遍野,坡下,一百多女骑围拢在一起,有的坐在马背上呆,有的跪在地上呕吐,有的,坐在某具尸体边嚎啕大哭。
暗香坡,因四季鲜花常开幽香暗存而得名,坡顶与陡峭的暗香山相连,坡长亦缓,遍地野花,景色宜人,可此时,从坡顶到坡下遍地野花被无数马蹄践踏,泥土被鲜血侵染,殷红点点,却难掩芳华。
山坡上,尸体遍布,失去主人的战马茫然而立,一片凄凉惨淡,死气弥漫。秦殃带队来到幸存女骑附近停下,分出一部分铁骑去清理战场收寻伤员,几队精骑四散开来警戒四周,剩下的原地驻扎修整。
袁方和雨晴第一时间来到幸存女骑近前,雨晴翻身下马拉住一个相熟之人急切的询问:“小兰,将军呢?她在哪?”小兰同样是夏凉的亲卫,此时满脸茫然,眼神空洞,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人群中间。
袁方心里一紧催马向前,女兵们差不多都见过袁方,更知道他和夏凉的关系,所以没有人阻拦,所过之处纷纷让路,那一百精骑尽心守则紧随其后,看向这些女兵的眼神没有了以往的不屑和高傲,有的,是对勇士的尊敬和敬佩,因为从这惨烈的战场不难看出,就在不久之前她们经历了怎样的一战。
两名军医背着药箱匆匆而来,沉默的为受伤的女兵包扎处理伤口,之前去清理战场的人不断将一个个受伤的女兵送来,两名军医使出浑身解数全力救治这些让人钦佩的女兵。
当袁方来到人群中间,看到地上躺着的夏凉心里一痛,翻身下马跑到夏凉身边,右手微颤伸向夏凉的脖颈。
夏凉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两支弩箭,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左腿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却没有鲜血流出,夏凉的脸色苍白,苍白的可怕,就像太平间里推出来的死人一样。
没有脉搏,没有呼吸,夏凉已经离开,离开了这个世界,袁方跪在尸体旁,将其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望着夏凉消瘦苍白的脸,回想两人从相识到现在的一幕幕,袁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划落,落在夏凉冰冷的脸上,渗入她的心里。
袁方的心很痛,痛得无法呼吸,胸口像是被大锤狠狠敲了一下闷得慌,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雨晴站在一旁,看着抱着夏凉尸体默默流泪的袁方无声的抽泣:“袁大夫,你怎么了。”
雨晴上前扶住瘫倒的袁方却没能将其唤醒,一直旁观这一切的秦殃心里一紧,急忙叫来军医查看,得到的结果是气血大损,心力衰败,没有生命危险,需要静养调理。
袁方没事,秦殃心下稍安,没有按照惯例掩埋敌我双方的尸体,而是将其分别摆放两处,他觉得,这件事应该留给袁方处理。
袁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睁开双眼,茫然的打量四周,一个四十来岁的军医守在一旁,见袁方醒了,笑着说:“你终于醒了。”
袁方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尤其是左臂几乎没有了知觉,勉强一笑,轻声问:“我这是在哪?”
军医回答说:“我们还在暗香坡,昨天你晕倒了,秦殃校尉就在这里安营修整。”
袁方想起昨天的事情,抱着一丝侥幸问:“夏凉呢,她怎么样了?”
军医一愣,黯然说:“我们到的时候夏将军已经不在了。”袁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原来那不是梦。
军医哀叹,又不知道怎么劝慰:“你先休息,我去让人送吃的过来。”军医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下袁方一个人。没多久,有人送来饭菜,一起过来的还有雨晴。
雨晴的伤已经被从新包扎,伤口涂抹了最好的金疮药,虽然伤口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愈合,勉强行走还是可以的。帐篷是类似蒙古包的大帐,比起袁方和杨兴之前住的三角小帐篷大了不知道多少,雨晴找了块毯子坐下,看着袁方沉默不语。
袁方勉强坐起身,招呼雨晴说:“来,一起吃点。”
雨晴愕然,随即拒绝说:“你吃吧,我吃过了。”袁方不再谦让,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接着一大口肉汤送下,开始狼吞虎咽。
雨晴纳闷的看着袁方,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昨天见到夏凉的尸体时伤心欲绝以至昏迷,这才短短一个晚上他又变得没事人一样薄情寡义,前后判若两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两个馒头一碗汤下肚,袁方感觉踏实了不少,表情无喜无悲语气平淡说:“能不能给我讲讲?”
雨晴一愣:“什么?”
袁方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夏凉。”
雨晴惨然说:“没有什么好讲的,将军她们突围后来到这里,马力消耗殆尽,被敌骑围在坡顶,将军死战不降,结果,你都看到了,要不是咱们来的及时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