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笑呵呵说:“怎么样?好点了没有?”太监受宠若惊的连连道谢,徐翰文却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不过袁方知道,在迈出地牢的那一刻他已经恢复了些许神志。
袁方想起了什么,对结月说:“结月,你跑一趟,告诉大妞她们徐翰文不回来了,让她们不用惦记了。”结月大有深意的看了徐翰文一眼,返回地牢。
听到袁方的话,徐翰文的身体明显一阵,看向袁方的眼神好像活过来一样,不再空洞,有了些许神采,其中有恐惧也有期待。
袁方面无表情说:“等下送你上路,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徐翰文深吸了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说:“能不能,让我走的体面一点?”
袁方皱了皱眉,半晌,点头说:“可以。”
袁方吩咐两个太监带着徐翰文去洗漱,换套干净衣服,等徐翰文再次出现在袁方眼前时,和刚才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刚才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现在呢,换上干净衣服,洗掉脸上的污泥,头发扎在脑后,看起来就像,就像是某艺术家一样,加上久居高位的气质和不怒自威的威严。
和袁方身上的市井张扬不同,徐翰文的气质已经深入骨髓,举手投足,不经意间都带着几分庄重威严,两者相比,就像一个是俯视苍生的帝王和市井乡间的地痞,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还有,徐翰文算得上一个老帅哥,加上那带着淡淡犹豫的眼神,无论谁见了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老帅哥,让袁方忍不住暗暗赞叹,自愧不如。
两个太监大致也清楚徐翰文即将面对什么,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碗汤面,算是为他送行的辞阳饭了。
徐翰文也清楚这点,没有拒绝,饿了这么多天,眼看就要上路了,当然不会饿着肚子,徐翰文和其他的犯人不同,面对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与其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苟延残喘认人欺凌,不如一死了之,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要不是实在下不去手,他早就想自杀解脱了。
一碗面吃了个干净,抬手擦了擦嘴角,长出一口气说:“好了,走吧。”
袁方一愣:“你知道去哪?”
徐翰文不解的看向袁方:“不是去刑场吗?”
袁方摇头:“当然不是,我带你去见个老熟人。”
略作沉吟,徐翰文不确定的问:“你是说皇后殿下?”
袁方赞赏说:“不愧是丞相大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徐翰文自嘲一笑:“本,呃,我被关在地牢那么长时间无人问津,而袁大人却意气风发,这说明帝国已经被殿下掌控,而我的那些部下想必也和我差不多的下场,你带我出来,而不是带对方去地牢见我,这说明对方的身份尊贵,又是老熟人,那么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可就算我猜到这些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败在你们的手里,真是让人想不到,我一生谨慎,自认智计无双,却输给了你们两个毛头小子。”
袁方呵呵一笑:“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不安常理出牌?”
徐翰文微微点头:“没错,我是忽略了这点,忘记了你们并不是个成熟的政治家,所以依旧用以往的套路应对。”
袁方开怀大笑:“哈哈,这就叫乱拳打死老师傅,明知道玩心眼我们玩不过你,要是还继续下去那不是坚持,那是傻逼,我们当然要来个出其不意了,不然怎么对付你这个老师傅?”
说话间,一行人出了亲卫军的营地,桑柔弄来个三轮车,没办法,徐翰文饱受酷刑,身体暗伤极多,体力也差到了极点,才走出不远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想要让他走到后宫的永安殿很难,多以袁方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坐在三轮车上,徐翰文好奇的拍了拍屁股下面包着厚厚兽皮的木板,眼中满是新奇。袁方得意说:“怎么样?不错吧,这东西是我弄出来的,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玩意,出门坐这个比骑马可方便多了,也比租轿子便宜。”
袁方坐在三轮车的左面,笑呵呵的吹嘘自己的功绩,桑柔和结月一左一右跟在三轮车的两侧,两个太监则是轮流蹬车,没办法,他们的体力也不是很好,加上第一次驾驶,没有什么经验,一个人骑车的时候还得有人在一边看着,随时帮忙稳住方向。
徐翰文赞许说:“袁大人的才能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过这些都是小聪明,想要辅佐殿下成就大业还远远不够。”桑柔闻言狠狠瞪了徐翰文一眼。
袁方一点也不生气,笑呵呵说:“你说的没错,我自己又几斤几两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过这些丞相大人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殿下再过几天就要登基了,到时候帝国一统,还有那么多大臣辅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徐翰文一愣,随即点头说:“你们还是那么心急,不过这样也好,殿下登基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按照他的想法治理帝国,可还是有些不妥。”
袁方笑眯眯问:“要是换做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徐翰文看了袁方一眼,淡淡一笑说:“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要是换成是我,我会一鼓作气,将皇后也一起铲除,将帝国祸患之根源彻底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再励精图治,发布一系列的利民举措,稳固声望和消除弑母的影响,在制造一些百姓们都看得见的功绩,比如剿灭一些近期出现的流寇,比如惩治一些贪官等等,加深百姓对我的信任和感激,等时机彻底成熟了再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