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人来的比想象中的要快一点,次日一早,玄瑶还没起,外头便有人敲门,方寒打开门,门口站着几个人,打头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猎装,神采飞扬,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寒,露出不信的神色:“你是我二叔?”
实在不怪方陵不信,他二叔当年重病离京,却又不知所踪,过了十几年才有一封信传来,他爹虽然不信二叔还活着,但随信送来的玉佩确实是他二叔随身之物,这才让正好在南岭一带游历的他先行一步探听虚实。
他二叔和父亲的年岁相差是有些大,可也得有四十来岁了,再加上常年病痛折磨,怎么会这么……好看?
方寒的脸色很苍白,一看就是久病之人,却有一头青丝,修眉上挑,凤眼带着神光,看上去至多二十六七,面对方陵的质疑,他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阿瑶还在睡,我们出去说。”
方陵反射性的朝门里看了看,只隐隐约约见到一角被褥,方寒就已经带了上门,脸色微冷。
“我离家一十六载,不知府中可好?”方寒带着方陵来到客栈底下的大堂,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方陵打眼一看,觉得油腻腻的,身边的下人连忙擦了擦桌椅,这才勉强坐下。
方陵十分怀疑眼前的人,但是想想自家父亲和祖父祖母都在,等见到人自然就有分晓,实在不是他操心的事,于是便也斟酌着道:“祖母这些年身子还硬朗着,只是经常提起二叔,父亲如今做了天子师,祖父卸任后便没再做官,平时爱和一些知交闲游,前几年还收了个弟子……”
方寒一条条的听着,方陵说的大多数都是实情,京都方家是个颇为不凡的权贵,难得人丁稀少,没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十六年前他取用了方寒的尸身,此番又借用方家之势为女儿找一个后半生的依靠,欠了他们不少,这笔账自然记下不题。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方陵见方寒神色镇静,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心中不由有些相信,起身时便道:“祖父大寿将至,小侄也正欲回京,二叔如若无事,这便同小侄一道归程罢。”
方寒点点头,“等阿瑶醒了,用过早膳,即刻启程。”
方陵刚才就有些猜测,此刻不由就问出了声:“二叔,这位……是叔母吗?”
方寒微微一怔,随即道:“阿瑶是我的女儿,她母亲早逝,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了。”
方陵知道说错了话,连忙点点头,心里却起了几分好奇,方家男丁稀少,女孩儿更少,他这一辈还没有妹妹呢。
玄瑶一觉醒来,简直觉得自己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爹爹身子好了不说,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堂兄,身边有好几个人伺候,穿的就和戏文里唱的似的,见到她,抬手就是一张百两银票,说是见面礼。
捏着银票,看着笑眯眯的自称堂兄的少年,玄瑶愣愣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