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师徒也有排名,那方寒就应该属于那种非常不靠谱的师父,他几乎没怎么教过方承,就连方承现在在用的功法,都不是他教授的,有的时候白雁飞都看不下去,会私下里偷偷的提点方承。
但在方承的人生中,方寒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初入仙途,他错拜师门,几乎入了邪道,是方寒把他拎了出来,一巴掌扇醒了他。那日见了方寒渡劫,他才明白何为天地造化,何为逆天长生,何为修仙之道。在这一点上,方寒做他的师父,当之无愧。
然而无论怎么说,都掩盖不了一点,那就是方寒从来不满意方承,方寒出身千年前大能辈出的时代,能在当时就被称之为修真界第一天才,他的眼界水准很高,方承这种资质放在小世界都算不得顶级,何况是此间大世界,他身上几乎有现在这一代修真者所有的陋习,虚荣,软弱,迷信丹药,没有自知之明,但是因为冥冥之中的一点缘分,这个他从来看不上眼的货色成了他的首徒。
有人说养过女儿的男人脾气总是要格外的好些,方寒觉得自己大概也是如此,放在十六年前,哪怕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收下方承这样的徒弟,然而现在,他已经能很平稳的面对烦心的事情并且从其中找到乐趣了。
方承下场的时候看着魔修的脸色,心情十分舒爽,可当万佛宗的僧人把他带向天乾宫的看台时,他顿时头皮一阵发紧,没想到方寒不仅没有斥责他,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到云台宫的弟子队列里去。
方承一头雾水,却又觉得自己逃出生天,见玄瑶朝他眨眼睛,顿心眼里认定是善解人意的小师妹替他说了好话,顿时感动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哈哈哈,要是我先遇上这活宝,师兄,咱俩的徒弟可要换过来了。” 白雁飞忍俊不禁。
方寒没说什么,轻轻的摸了摸玄瑶的头发,玄瑶乖巧的让他摸,同时也忍不住去扫那魔修脸色,出乎意料的是,魔修被方承这样戏弄了一番,倒没有像前两天那样红了眼睛,反而大大方方的下了擂台,等候其他擂上的结果。
见她感兴趣,方寒就给她解释,“正道宗门一千年变化多端,魔修却左不过一个魔宗,按照修为偏向分了派系,魔修人少,大能者更少,基本上能公认出一个大能名号的,都被称为魔尊。”
玄瑶被这个街头巷口说书必备称呼震了震,方寒似乎也想起那些说书人挂在口头上的“魔尊与仙子不得不说的故事”了,唇角的弧度都变化了一些。
“千年前大约有十几位魔尊,听闻这些年飞升入魔界的有四五个,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新魔尊上位。那些说书人讲的故事九成是臆想,能被魔修公认为尊,最少也要有千年积淀,那些积年的老魔头哪有什么情情爱爱可言,只是骗骗小姑娘罢了。”
玄瑶眨了眨眼睛,方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白雁飞有些看稀奇似的看着自家师兄,方寒不多话,但遇上了和自家徒儿有关的事情,简直成了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那慈祥的嘴脸哟,都没眼看。
金丹大比最后的收尾只用了一天,和方承对上的那魔修出人意料的战到了最后,期间有好几个人在和他对上的时候选择认输,毕竟金丹榜首只是虚名,被掏了丹田就是影响仙途的大事了。
然而万佛宗并不是魔修耀武扬威的地方,一个万佛宗的和尚两次和那魔修对上,都将他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的一场本该是两人对决,魔修舔了舔染血的唇角,认输了。
“金刚怒目,那是个坏脾气的和尚,眼睁睁看着这个魔修掏了好几个修士的丹田,也动了真火,这魔修倒是有几分眼力,知道自己这次上去,那个和尚九成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白雁飞摇摇头,似乎是有些可惜让那个魔修逃过了一劫,擂台上光着膀子穿袈.裟的和尚也是这么想的,他横眉怒目,手里禅杖硬生生插在擂台上,崩出成片的裂纹。
之后几日都是无趣的元婴化神大比,其实修真到了元婴的份上,就和剑修差不多,谁的修为高,谁的修为低,看手里的剑指着谁就知道,常常两个人站在一方擂台上,眼神交锋良久,就会有一个人抬手认输。。
玄瑶在沧澜大会的会场转悠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方家人的踪影,还是白雁飞了解到她的情况,才哭笑不得的告诉她,沧澜大会是各大宗门的比拼,世家是默认不得参与的,别说世家不得参与,就是世家的子弟前来,也必须要顶着一个宗门弟子的身份才行。
见不到方柔,玄瑶整个人都有些消沉下来,连手上四季春华录的进度都慢了下来,直到筑基大比的那一天,她才堪堪学完秋之三式。
许多散修来客已经早早的离开了,筑基的大比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一帮连功法都没学全的小娃娃能比出什么东西,连送他们来的宗门都没什么兴趣,只是碍于礼节,还是得坐在看台上安静看完。
临上擂台前,方寒把玄瑶叫来身边,抬手解去她身上的禁制,这也是沧澜大会的要求,毕竟谁家的弟子没几个禁制在身上,莫非上了台,拼的是谁家师门的禁制更强大一些吗?
“筑基期能用的功法就那么几个,上了台不要慌,看清楚对面的路子,要是遇到剑修,第一式针法就很合用,注意不要被近身。遇上了同样的法修,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筑基期的功法施放需要时间,一般都能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