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在此,谁敢伤吾辩儿!”一位单手持干的大汉,纵声狂吼,声音如险浪狂涛,隐隐夹杂着铿锵的刀剑之音,无比锋利。
“大将军!”怅然落泪的众人,仿若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惊喜的喊道。
面带阴狠之色的刘辨,紧握一根箭矢,奋力向敌人的胯下刺去,心中付道:即使是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
然而,意料之中的护体真气并没有出现,他的眼前突然飞掠一道黑色霹雳,还在狂笑的白无常,头颅冲天而起,打着旋的坠落楼船。
千血迸放,赤流穿空,粘稠的鲜血洒满了刘辨全身,一柄乌光巨戚劈在白无常的脖颈上,险之又险的救下了他。
侥幸存活的刘辨,瞧着面前的戚,心中登时又惊又喜,蓦地鼻子一酸,哽咽道:“舅父。”
何进周身气劲狂爆如雷亟,眼中怒火欲喷,以蛮龙之势轰隆而至,跃上了楼船。
他望着满身是血仍旧倔强站立的辩儿,心中说不出的窒息难过,当即伸出粗糙的大手,把刘辨牢牢护在身前,眼圈微红的说道:“不怕,一切有舅父。”
话音落下,何进脸上涌现难以遏制的怒火,厉声喝道:“朱俊!”
“咳——咳——”朱俊在一位少年的搀扶下,跃上楼船,步履艰难的走了过去。
“啪——”何进暴怒的甩出右手,狠狠抽在朱俊的脸上。
胸骨尽碎的朱俊,再也抑制不住,口中鲜血‘噗噗’狂喷,但他并未在意,反而迅速跪在了地上。
刘辨微微一怔赶忙上前,拉住舅父再次落下的右手道:“舅父,罪不在公伟,是我执意要来的。”
何进怒火中烧的双瞳,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喝道:“如果不是辩儿为你求情,今日必定斩下你的首级。”
朱俊深知大将军向来说一不二,心中对太子的好感大盛,感激涕零的拜谢道:“多谢太子殿下为臣求情。”
众豪阀子弟望着刘辨,心中升起极度羡慕的情绪,久居于洛阳的他们,对于大将军宠溺嫡子与太子殿下早有耳闻。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位极人臣的大将军,竟会为了晚辈折辱仅次于三公的天将,这份舔犊之情,着实让自幼接触尔虞我诈的豪阀子弟,嫉妒的有些发狂。
曹操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将军,喃喃自语道:“大将军,您为太子殿下培养羽翼,当真煞费苦心。看来本初所说是真的,陈留王刘协之母并非患病而亡。”
“启禀大将军,逆贼已经逃走。”邢天军校尉禀报道。
何进适才平息的怒气,顷刻间如野火燎原般‘噌噌’暴涨,指着脚下的尸体,森然道:“查出他的籍贯,三族以内男丁全部炮烙,女眷尽数充为官妓。”
众人听到此话,无不寒意凛然,瞧着无头尸体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倏地,孔融轻笑的脸容一正,轻抚高冠,朗声道:“大将军,重启炮烙之刑,恐不和礼法。”
何进睥睨他一眼,冷冷道:“滚!”
“大将军......”孔融咬住牙根,扼止住因愤怒而剧烈抖动的身躯,想要继续争辩。
这时,十余位手持干戚的邢天军士卒,杀气腾腾的围了过来,孔融见大将军并无制止之意,愤然拂动衣袖,回到众豪阀子弟之中。
“哈......”正在为朱俊敷伤药的刘辨,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不过,定力深厚的他绷了回去。
早在之前,刘辨便对这等沽名钓誉之辈很是不爽,但为了蓄养善待士族的名望,他只能隐忍,并且还要装出一副引为知己的姿态。
如今舅父这句话,可谓是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胸中大为畅快。
刘辨细心的为朱俊敷完伤药后,站起身子道:“舅父,炮烙有些残忍了,还是换做其他刑罚。”
何进阴沉的脸容,瞬间转为温诺灿阳,哈哈笑道:“好,听辩儿的,换做车裂。”
众人微松的心情,再次收紧,诽腹道:两种刑罚可有区别?
“辩儿,以后减少出宫的次数,当今天下野心勃勃之辈很多,而你武道境界太低,就像今天这样,即使有天将护佑,难免会有一些意外。”何进确认刘辨并未受伤后,右手纵向伸出。
一条绚光流离的真气长河,迤逦而去,钻入碧空中缤纷乱舞的轩辕遗藏,取出最为珍贵的一物,放入了刘辨的掌心。
这时,群雄方才想起,来到此处地目的,顷刻间,呼喝震天,霓霞迸舞,众人重又回到战场,争夺天空中参差并舞的数十道幻光。
“呜——”号角大作,战鼓汹汹,云雾崩散,阵列于沧浪之上的邢天军,开始收拢战船,随着三层楼船向云梦泽之外疾行。
何进审视一眼立在旁边的陌生少年,继续道:“辩儿,舅父也知以你的性子,让你久呆宫中是不可能的。”
“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回去之后,我会向人皇建议,任你招募一千私军。”
刘辨脑中轰的一响,惊喜道:“舅父,是真的?”
何进轻捋刘辨纷乱的鬓发,哈哈笑道:“舅父,何时骗过你。”
“大将军,人皇陛下未必会答应。”闭目调息的朱俊,蓦地睁开双眼,担忧道。
何进嘴角一裂,扯出一丝冷笑:“当初若不是王美人那个贱人,辩儿何至于不受人皇的喜爱。”
略微停顿,霸道的说了一句:“人皇若是不同意,我会与十位天将联名上书!”
刘辨嘴角一抿,紧紧握住双拳,心道:舅父,我一定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