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苍穹中忽地降下一道闪电,照耀的大地上白茫茫一片,雷声还没落下,黄豆大小的暴雨‘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大雨磅礴,降落在屋檐上、瓦角间、石板中,扬起一层层白茫茫的水雾,使得本就看不清楚的黑夜,更加的晦暗不明。
狂风裹挟着密集的雨珠,从墙壁间的大洞呼啸而入,冲散了楼阁内燥热的空气,也冲散了刘辨等人心中的焦躁,却在袁绍、曹操两人身上,冲开了一缕缕刺骨的冰凉。
刘辨带着孙策、马超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避开席卷而来的雨水,喃喃道:“暴风雨来了。”
“暴风雨来了。”阎罗空洞的双眸,似是看了一眼天空,也好似没看,没来由的说出一句和刘辨相同的话语。
对面一位头戴九珠冕,身着赤帝袍的人类,正全神贯注的凝视面前的棋局,迟迟没有落下一子,就在惊雷响起的一瞬间,‘啪’的一声,落下了棋子:“暴风雨来了。”
十里长街,暴风雨下。
无数影影绰绰的身影,正在疯狂的往青衣楼赶去,一朵朵四散汾淋的水花,彼此起伏的炸起,好似海面上激起的片片浪花,不过,却是血色的。
“咻咻——”
又是一顷密集的箭雨,顺着同样密集的水珠,尖啸而去,铺天盖地的射向十里长街,挡在何咸面前的黑色人影,犹如割麦子一般,再次倒下一片。
不过,人影倒下的很快,起来的则更快,就如野火烧过的枯草,春风一吹,接天连碧的又长出来,并且长得更加茂盛,更加稠密。
何咸抹去脸颊上雨血交融的水流,凝视前方漫街遍巷的黑甲士卒,沉声道:“天虞,十天将来了几位?”
“咣——”
河伯天虞手中战刀一挥,血水迸溅,骨肉横飞,斩杀了面前的十几名敌人,喘着粗气道:“呼——呼——除了诛妖天将朱俊,其他都没有来。”
言辞未落,魔江刀陡然炽光大放,蒸腾起一片浓郁的水雾烟云,横向劈去,‘咯啦啦’的战甲碎裂声接连响起,扫除了面前所有的敌人。
河伯天虞快速拂去遮住眼帘的血水,扯着何咸退了回来,却听他怒吼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如果不是父亲大人的提拔,他们怎么可能坐上天将的位子。”
河伯天虞遥望一眼无穷无尽的敌人,叹息道:“天将也是人,也有家人、家族。”
“如果是大将军遇袭,他们拼着老命不要,也会全力赶去。”
“如今,一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二没有人皇的赦令,他们是不会冒着得罪天下士族的危险,去帮您和太子斩杀袁绍、曹操。”
“隔岸观火,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何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狠狠的盯着前方,一字一顿道:“城卫军!玄鳄军!冲锋!”
“喝——喝——”
一队队身着战甲,手持长矛的士卒,怒吼连连的冲杀过去。
当是时,战鼓轰鸣、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惨叫连天.......十里长街彻底变成了绞肉场,每时每刻都士卒死去,每时每刻都有人前冲,填补军阵前方的空缺。
没过多久,短短的百余丈以内,遍布各种断臂残肢,在雨水的浇灌下,四处飘零,宛若修罗血海似的,浮满了数以千百计的尸体。
此时的人皇,可能将要赢了这盘棋局,脸容上塞满了喜悦,淡笑道:“到你落子了。”
阎罗依旧负手站立,雨风呼啸,吹动了小亭外的罗幔,也拂动了衣角的绸带,漠然道:“已经落下了。”
人皇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忽地站起身来,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整个棋盘被他掀翻了。
人皇的双眼迸放出游离不定的精光,灼灼盯着四处滚落的棋子,当它们犹如死鱼,漂浮在亭角的水洼中,淡笑道:“朕是这盘棋的主人。”
“朕说赢,那便是赢,若是棋子不听话,非得帮助外人获得胜利,那么,扔掉好了。”
阎罗空洞的双眼,无神的看向在雨珠的飞快敲打下,渐渐沉入水底的棋子,漠然道:“这些棋子价格不菲,陛下难道不心疼。”
‘嘟——’的一声轻响,棋子彻底淹没,没有泛起一丝涟漪,人皇冷冷不语,许久后,蓦地抬起头来,答非所问的说道:“朕准备建立西园八校尉,取代城卫军护卫洛阳。”
阎罗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黑点,凝视人皇远去的身影,漠然道:“大梦谁先觉。”
“冲——”
人皇与阎罗交谈之时,厮杀的战场,越来越惨烈,只听一声声壮烈的呼喝,何咸带领一万多城卫军,冲杀到了青衣楼的右侧,并且牢牢的驻守在这里。
青衣楼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木门,这时,一位身着重甲的将领,大步奔来,凑到袁绍耳边道:“主公,族长让我给您捎句话。”
袁绍在刘辨、孙策、马超三人强大气势的威压下,战战兢兢的准备投降,忽听这位将领的话语,赶忙拄着长剑站了起来,揖手道:“麹义快讲。”
麹义扶着难以站立的袁绍,奉上一枚生身果,沉声道:“族长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家里永远是他的后盾,永远支持绍儿。”
袁绍闻言,鼻子一阵阵的酸楚,眼眶中溢满了晶莹的泪光,哽咽道:“是我给家族惹祸了。”
目光陡转,看了一眼外面惨烈的厮杀,又看了一眼气势惊人的刘辨三兄弟,深吸一口气道:“带来多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