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瘫软在地,她知道,自己完了。
龙树婆婆分明都对素裟露出欣赏之色,自己曾经的污言秽语被武幽王当众揭发,显然会给龙树婆婆留下极其糟糕的印象,万一,龙树婆婆真的想收素裟为徒,那这样的话,自己的下场只会更惨。
尽管没有证据,但念奴娇十分肯定,段平生是在故意揭她的短,当众将她说成十恶不赦之徒,防止旁人再在她的身上做文章。
可这分明就不给我活路啊!
念奴娇眸光闪烁不止,她感觉到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无论月楼到底落入何方手中,她都无法逃出段平生的手掌。
这个妖魔!
念奴娇心中恨极,忍不住瞪了高高在上的段平生一眼,而段平生却回以冰冷目光,看的念奴娇心惊胆战,顿时垂下了头颅。
一番长篇大论后,段平生很是满意念奴娇的配合,不用继续对峙,便用行动自然而然的展现出,自己所言非虚。他并不知道龙树婆婆对素裟的态度,但他只需要揭示念奴娇的真面目即可,反正他手上有这个蛇蝎美人不少丑闻,足以令人避之不及。
段平生看了看萧谢略带尴尬的面庞,刻意问道:“不知你还有什么说法?”
萧谢被问了个哑口无言,他哪里知道念奴娇会当众说过这般恶毒的言语,实际上,要是那番话只对段平生一个人说,无论多么恶毒都无妨,可其中偏偏牵连上了素裟,这就有些棘手,方才龙树婆婆还要为素裟寻公道呢,自己要是再不知好歹的死缠烂打,只怕这公道最后只能落到这美娇娘的身上。
何苦来哉?
萧谢摇头不止,暗自思索着对策,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从武幽王的手中夺回月楼。最大的障碍自然是武幽王了,他以精神损失为由,强行将月楼划归为他的私产,这样做,实在是有些蛮横无理,然而最主要的问题是,月楼楼主念奴娇把武幽王给得罪狠了。
无论是月楼还是念奴娇,在整个武后、太平势力体系中,都是极其特殊的一环。
表面上,明楼乃是主导,由武后一脉统辖,但实际上,它对晴楼以及月楼并没有直接的领导关系,直到五年前,月楼都还只是晴楼的分部,用于刺探幽州行报,影响幽州官场。
由于李长风涉嫌勾结太平逆党死在狱中,明面上月楼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场风波,但实际上月楼的归属已经悄悄从晴楼转移到了明楼手中,尽管晴楼上下心有不甘,却也十分无可奈何,因为这场风波过后,太平一系在幽州布下的势力被全数铲除,所以武后明楼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月楼。
同样的,身为晴楼中人的念奴娇,也只能转投明楼麾下,所以对于朱雀公子,才百般谄媚。
不过,随着鲲鹏老祖被众多高手强势逼退,武后一党最大的依仗,哪怕他们亲眼看着段平生强行占据月楼,都没有出手阻拦,一来是因为冷面判官即将赴任,月楼岌岌可危,二来是由于哪怕他们暴露了身份,恐怕也没办法在段平生那里,讨到半点便宜。
因此,月楼楼主念奴娇臣服何人,月楼便跟着臣服何人,段平生算是误打误撞的寻摸到了最好的机会,无比顺利的将这座月楼收入囊中。
这样的话……
萧谢眼珠子转了转,他实在是没有理会,继续拿念奴娇说事,可这也让他们无法以最小的代价夺回月楼。
此时,稍稍将怒气平息的晴楼执事陶墨,忽然有了主意,向段平生抱拳说道:“不瞒王爷,自打五年前,我晴楼便对月楼失去了掌控,这才致使念奴娇如此放肆。在此,陶某代晴楼楼主,向王爷深表歉意!”
听着陶墨的话,段平生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静待下文,他知道陶墨突然示弱,不过是为了以退为进罢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陶墨立刻将矛头直指念奴娇,丝毫不管那蛇蝎美人此时何等落魄,当即呵斥说道:“念奴娇,不管无法无天逍遥了几年,你都不要忘了,你始终都是晴楼中人!既然你已经无德无能继续领导月楼,那么,陶某便废了你的楼主之位!”
墙倒众人推,无论多么强大的人都要饮恨,就别提地位无比尴尬的念奴娇了。
看着陶墨突然拿出的一块令牌,念奴娇的脸上失去了血色,见此牌如见晴楼楼主,代表着陶墨能够行使楼主权利,拿下自己,完全不是问题。
她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了,这一幕,仿佛是五年前的重演,李长风黯然落幕,她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明楼来人,她才最终放下心来。
然而失去了月楼,她不过是一个还算有些姿色的武者,迟早要任人鱼肉,更何况近在咫尺的,还有段平生的手心!
她知道,晴楼抛弃了自己,将她与月楼割离,便顺理成章的将武幽王的仇恨,统统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而既然她都能看出陶墨的意图,段平生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段平生没有急着打断陶墨的宣言,而是云淡风轻的等待着陶墨提出他的条件。
“念奴娇,对于我的命令,你可有意见?”
陶墨对念奴娇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废除楼主之位,逐出晴楼,自此与太平一党再无瓜葛,成为了江湖闲散。
心神颤动,已然生不出顶点希望的念奴娇,恍惚摇头,神情越发落寞,好似一株雨水打过的荷花,再无娇艳只余柔弱。
而这时,楼里那些始终偷偷看着此地的姑娘,心中五味杂陈,个个面露哀色,她们知道念奴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