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泽被她问得懵了:“谁说我要杀你啊?”
鱼幽也愣住了,张口问道:“你不为他报仇了吗?”
倪泽望着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我问过君上了,当时你都要收刀了,是我误撞了你,才将你手中的刀撞到君上胸口……”
倪泽后面说了什么,鱼幽没有去听,脑海中只回荡了他说的前半句话,张口问道:“你问过君上,这句话什么意思?”
倪泽一愣,回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的意思?”鱼幽复述他的话,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形,桃花眼倏地瞪圆,瞪着倪泽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没死?”
倪泽被她问得嘀笑皆非:“你怎么会以为君上死了呢?别说你那一刀没有刺穿君上的心口,就算刺穿了,以君上的修为,不过是养上几日而已。”
“不对,他先受了劫雷,又被刺中了心口,怎么可能不死?明明前世……”鱼幽猛地住口,将后面二字又咽了回去。
倪泽眼底却现出了疑惑,问道:“你说什么?前世?丫头你莫不是跳舞跳傻了吧,或者将梦境将当作前世了?”
鱼幽猛地抬眸,紧盯着倪泽追问:“你经常做梦?”
倪泽被她问得一愣,呵呵笑了两声:“偶尔而已,偶尔也会梦见妹妹,所以当日对你一见如故。”
桃花眼一下子眯了起来,鱼幽望着倪泽的眼睛继续问:“梦到我?可还记得梦中经历了什么?”
倪泽被她追问得窘迫,目光有些闪烁:“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你的脸。”说完这话,他匆忙转移话题,“都过去三年了,你跟我赶紧去见见君上吧。”
倪泽这次转移话题很成功,让鱼幽一下子忘了梦境之时,瞳孔微微一缩,而后缓缓恢复平静,嘴角扬起一丝笑。
“既然他没死,那我就不去见他了。”
鱼幽的回答让倪泽傻了眼,脱口问道:“若是他死了,你就去见他?”
话一出口,倪泽就给自己一个巴掌,他感觉后背有些发寒,却不敢回头去看。
鱼幽朝他明媚一笑:“是啊,他死了我就去看一眼,而今他没死,也没有追究之意,我又何必去见他?我要回修真界了,如果你不拦我的话。当然,你若要拦,咱们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她这一番话将倪泽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的,我不会伤你,但是你要走,我真的做不了主,这得问君上。”
鱼幽却浑不在意地冲他摆手做告别:“那是你的事,我要走了,再见。”
说罢,抬腿就朝前方走去。
魔宫在三年前被劫雷轰成一片废墟,而今也没有恢复,只是长出了一些杂草魔花,倒也开得艳丽。
更奇异的是,居然有一株桃树在劫雷下幸存,此时开得正绚烂,仿若潋滟了整个春天。
鱼幽脚步微微一顿,却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就继续前行,头也不回。
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桃花树下忽然出现一道身影,白衣飘然,墨发随风而起,拂落一片桃花。
男人的肌肤很白,是没有血色的白,近乎透明,透着一丝病态。
倪泽立时闪身而至,朝男人跪地请罪:“君上,是属下没能拦下她,请君上责罚!”
男人的目光望着鱼幽消失的方向,淡淡地道:“我从未想过,你能拦下她。”
倪泽猛地抬头,惊愕问道:“那您不准备留下她吗?”
男人没有回应,他低头看了倪泽一眼,倪泽脸上现出一丝心虚又有丝愧疚,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眼前之人忽然消失。
惊愕之下,倪泽起身,冲着鱼幽消失的方向喊道:“君上,您伤势未愈,不能随意动用法术!”
“无妨。”
空气中荡起一丝涟漪,刹那间消失。
倪泽更是紧张,追了过去:“君上,您不放心她,那我去帮你照顾她?或者我将她强留下来!”
这一次,连一丝涟漪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回应,倪泽的神色彻底变了,他知道君上这是去追鱼幽去了。
几乎没有考虑,他也追了上去。
反正只要跟着鱼幽,就是跟住了君上。
只是,他不明白鱼幽为何如此对君上。
按说,君上救了她,还差点被她误杀,不说感激,总得有些愧疚吧,怎么说也该在离开前见上君上一面。
但奇怪的是,鱼幽对君上明显避之不及的样子,难道她还在记恨三年前他将她带来魔宫之事?
更奇怪的是君上对她的态度,若有人敢如此拂逆他,那是绝对会将之灭杀的。
但是,自从鱼幽出现后,君上就一次次打破惯例,甚至明明不愿她离开,却不愿强行留下她,而今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选择默默保护。
其实,鱼幽说得没错,那场雷劫之后,又被刺穿了心口,就是他一开始也以为君上死了。
但君上终究是君上,躺了三年后,终于睁开了眼,只是他刚一睁开眼,鱼幽就离开魔宫……
倪泽眼底现出黯然,原本,他以为自己对鱼幽的心很真,但是与君上一比,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但他输得心服口服,没有半点勉强。
从今以后,她就只是他的妹妹。
鱼幽走出魔宫不久,就感应到身后似乎有双眼睛盯着她,她猛地转身,喝道:“我已经看到你了,别躲了!”
倪泽从断壁后走出,咧嘴冲她露出一口大白牙:“妹妹感知这么强大,哥哥自叹弗如。”
鱼幽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