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幽只一闪身就将萧宝避到墙角,双眼微眯,盯住萧宝那双与她相似的桃花眼,唇角勾起一抹冷诮:“你是还小,但你别忘了,阿爹死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你若是怕疼怕死,我走了以后,阿娘谁来保护?”
“不是还有阿叔吗?”萧宝怯懦地反驳。
“你忘了我刚刚让你记住的话了吗?”鱼幽脸色一沉。
“阿姐,你刚刚说了许多,我记不住。”萧宝快哭了,抱着大萝卜尽力往后缩,只是身后是墙角,缩无可缩。
“那我再说一遍,人不可信,财物不可信,宝物不可信,你唯一可信的唯有自己实力,这次记住了吗?重复一遍!”
“人不可信;财,财物不可信……”
屋外,蓉娘和萧俊雄听着萧宝磕磕绊绊的复述,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蓉娘,”萧俊雄忽然张口,转头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眸道,“大丫不信我能照顾好你,但我要证明给她看,所以,我留下,不走了。”
“你说什么?”蓉娘被他说得一脸茫然,张口追问。
“我说,我要入赘你家,我要做你的男人!”萧俊雄砸下这一句话,仰头大笑着大步走出院门,徒留下蓉娘傻在原地。
萧俊雄这句震动整个院落的宣言,自然传入了姐弟俩的耳中,萧宝小脸顿时放光,转头对自家阿姐道:“阿叔说要入赘,那我就不用……”
“谁说不用?你今晚就药浴,不然就再也叫我阿姐!”鱼幽沉着脸,丢下这句话,哐当打开房门走出去。
一脸绯红的蓉娘被房门动静惊醒,转头看到鱼幽阴沉的脸,还很年轻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慌乱:“大丫,我……”
鱼幽抬手打断她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脸上的阴沉之色压下去,扯动唇角露出一个不太僵硬的笑容:“昨日阿叔跟我谈过此事,我告诉他,我不反对。”至于还说什么,就没有必要告知阿娘了。
“你们昨日已经谈过了……”蓉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重复一遍后,忽地明白过来,俏脸上顿时红得如同天边的火烧云,张开口欲说什么,却又一个字吐不出。
“阿娘,我累了,我去洗个澡去去乏。”鱼幽心底黯然,又不愿让阿娘看出,便寻此借口朝厨房走去。
“啊,要洗澡,厨房中一直备着热水,我去给你放水。”
“阿娘,我好像听到三丫在哭,你去看看她吧,放水的事我自己来就好。”鱼幽将阿娘支开,独自走入厨房,将房门一关上,身体就顺着门板滑落下来。
其实,昨夜坠崖,今日被熊追,又与那世家主仆一番周旋,支撑到回家,鱼幽已经到了极致,若不是不想让阿娘担心,她刚一回家就能倒地睡着了。
不过,此时她却睡不着,阿娘那绯红中透着春意的神色不停地在她脑海中回旋。
原本,她以为阿娘经历了她那混账父亲,便不会再相信男人,但阿娘刚刚那神色击碎了她的笃定,所以她明明心中不喜,但依然告知阿娘她不反对。
只是,她迷惑了,爱情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一个女人被伤害之后,依然相信爱情,依然相信男人?
这是女人犯傻,还是她自己从未懂过情?
鱼幽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她这样一个从不相信任何人的人,如何去懂情,如何去爱上他人?
不过,前世她不懂情,依然登上了修真界顶峰,那今世,她又何须动情?
鱼幽脸上露出坚毅之色,起身走到灶前,舀水沐浴。
温热的水流过十指和手臂的伤口,带来阵阵灼痛,但鱼幽却连嘶一声的气力都没有,双眼阖上,沉入睡眠之中。
不知睡了多久,鱼幽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醒来的地方也不是浴桶,而是自己的床上,衣物焕然一新,受伤的手指被包裹起来,如同粽子一般,没有丝毫美感,但鱼幽心底却涌起一股暖流。
“我知道那丫头就住在这,赶紧叫她出来,不然本公子砸了你的院子!”
一道嚣张的声音坏了鱼幽欣赏“粽子”的心情,桃花眼骤然一眯,她翻身下床,冲出屋子,冲到院门,拉开被那一群衣甲鲜亮的世家护卫惊得面色发白的阿娘和萧宝,冲当中那男童质问:“公子想要拆了我家?”
男童刚一瞅见鱼幽,两只眼睛顿时放出亮光,张口欲要叫她却被鱼幽先发制人,听得她的质问,男童嬉笑着摆手道:“我就是吓唬吓唬她,不然你怎么会出来?”
男童脸上满是得色,鱼幽忍住一脚踹飞他的冲动,小脸上黑沉沉的,冷声道:“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就走吧。”
说着,双手一合,关闭院门,但嘭的一声,院门被抵住,中年男人出现在门缝前,居高临下地俯视鱼幽道:“小姑娘,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鱼幽自知无法跟跟一个武师拼力气,干脆撤开手,冷笑回道:“阁下这也不是做客之道。”
“鲁叔,不要动粗,会吓到妹妹的。”男童摆着主子的架势训斥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脸皮抽了抽,却也恭顺地退到一旁,男童便走到鱼幽身前,笑嘻嘻地问道,“妹妹,我想到你家歇歇脚,可以吗?”
“哪来的登徒子,敢在我家门前放肆!”
就在这时,萧俊雄特有的大嗓门插了进来,其身后跟着一大群村民,原本喜气洋洋的,听得萧俊雄这声叱呵,顿时喧躁起来,气势汹汹地跟随萧俊雄狂奔而来,卷起一地尘土。
“就是他!”脖子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