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观枫苑一墙之隔的是听雨轩,听雨轩原本就是长平侯府哥儿们练武习字的地方,今日自然就成了年轻哥儿们玩乐的场所。
今日的来宾很多,年轻的哥儿自然也不在少数。
老夫人陈氏娘家的侄孙、几房夫人娘家的侄子、姻亲的侄子辈以及朝中与长平侯府走得亲近的大臣家的年轻哥儿,今日聚在听雨轩的哥儿大大小小不下二十人。
这些年轻哥儿以贤王李晋最为尊贵,李晋今年十八岁,是先皇的第四子,既有文才也有武略,是今上有力的助力,与今上虽非同母,感情却远胜过同母亲兄弟。
李晋是十五岁的时候被卧病在床的先皇特封为贤王,其封地在离望京千里以外的富泽之地稠州。
只是虽有封地,却一直没能前往封地。
不是李晋不愿意前去,而是皇上不放李晋去封地。
一来李晋尚未成亲,二来也因李晋身负禁军统领一职,手上掌着望京数万禁军,担负着保卫皇城安危的重任。
虽然长宁伯府是李晋的外家,也是其未来妻子的娘家,再有半年他就要与这长宁伯府的嫡长女王秀颖成亲,只是平日里李晋或是因为公务繁忙并不常来长宁伯府。
难得今日李晋应邀而来,又放下身段来听雨轩宽坐,因此他刚进听雨轩,身边就围了一圈人,热热闹闹不知都在说些什么。
李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偶尔启唇说上一句半言,更多的时候时只笑不语,端是个极好的听众。
在离李晋这一群人大约十来步远处,却有个小少年容色淡漠地斜靠在廊柱上,微仰着头目光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平轩,别发呆了,快跟我走!”突然从走廊深处冲出个十岁左右的小郎,一把拉起小少年的手就要往园子走,嘴里催促着。
这个独自倚柱发呆的小少年名叫陈平轩,是老夫人娘家宣平侯府的嫡长孙,今年刚刚十岁。
后来的这个少年却是长平伯府三房长子王子尧,也是十岁,这两人年龄相当,又在同一所学堂进学,是一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哥们。
“子尧,你这慌急慌忙的是要去哪里?”陈平轩蹙眉拂开抓住他的那只手,神色间略有些不悦。
“哎呀,问那么多干啥,快跟着我走就是了!”王子尧的性子有些毛躁,再次伸手要抓陈平轩的手,却被陈平轩让了过去,不由瞪大了眼睛:“多么难得的机会,陈平轩,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想去见见婷姐儿?”
陈平轩再次微皱了皱眉,眸底闪过一沫说不出的情绪,片刻之后方正色道:“子尧,虽然婷姐儿是我的表妹,如今大家都大了,不可再与以前一样没大没小。”
“你!我可告诉你想讨婷姐儿欢心的人可不只有你一个,那边墙上有个缺口,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张玉笙和林明浩他们几个都趴那里偷看呢!到时你可别后悔啊!”王子尧没想到自己好心过来,却被陈平轩说教了一番,不由气得直跺脚。
王子尧心里气归气,倒也不会真的与陈平轩闹掰,在课业上他还得仰仗陈平轩的帮助,只是心里却很是有几分奇怪。
陈平轩前些日子淋了雨受了风寒,一场病下来,整个人变了许多。
往日里就算他不提王秀婷,陈平轩总会有意无意地问起王秀婷。
只要是王秀婷的事儿,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都会凑上去,哪怕说不上话只是看上一眼也能让他乐半天。
现在倒好,有如此大好的机会,却说起教来了。
见陈平轩依然不为所动,王子尧只得无奈地跺脚离开。
昨日娘亲再三叮嘱,让他多看着些,最好能够劝阻那些调皮的哥儿们爬墙爬树。
只是王子尧本就是调皮的年龄,等他到了那边墙壁的缺口,看着趴在墙头向观枫苑内偷看的几个小子,心里早就忘记了自家娘亲的叮嘱。
因着去找陈平轩识破了些时间,那边缺口的墙头上自是没有他的位置,不过这也难不倒作为主人的王子尧。
这不,他退后两步很是利落地爬上了墙壁附近的一棵大树,占据了那个不大不小的树叉坐了下来,这树叉的位置恰好略高于墙头,丝毫不挡他的视线,完全不把树下急得脸红脖子粗的小厮当回事。
伸长脖子努力在观枫苑内搜寻,却见观枫苑内姹紫嫣红,姐儿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说笑或打闹。
身为长平伯府大姐的王秀颖站在一旁笑看着七八个与王秀英年龄相仿的姐儿摘花插枝,很是娴静温和,看着王秀颖就会让人不由生起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妙来。
几步开外是几个十岁上下的姐儿,正围成圏儿不知在干什么,突然圈中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姐儿发出一阵高吭的欢呼声,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得意:“我说吧,你们都不如我!哼!”
王子尧撇了撇嘴,心里替陈平轩不值,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王秀婷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孩儿。
只是当他的目光停留在王秀景身上的时候,眉头皱得更深,这个王秀景与王秀婷同龄,可是太小家子气,更难配不上陈平轩。
可是望京城里配得上陈平轩的姐儿多了去了,哪里非要娶长伯府的姐儿?
王子尧不过十岁,心里只替陈平轩不值,哪里能理解长辈们的心态。
宣平侯府这些年渐渐式微,而与此同时长平伯府却因抱紧了贤王而渐有起势,再加上长平伯王义诚渐入今上的眼,如今王义宗回京,势必让长平伯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