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婷没想到自己的娘亲不但没替自己撑腰,反而还重重地掐了她一把,顿时不依起来:“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是不是要将那小贱种当自己的女儿了,我,我死了算了!”
说罢,从林氏怀里挣脱出来,往观枫苑内的小荷塘跑去,吓得林氏连声高呼:“快,快拦住婷姐儿!”
好在这会儿观枫苑丫环婆子一大把,哪里真的就能让王秀婷跑到荷塘去呢,很快王秀婷就带回到林氏的怀里。
林氏一把将王秀婷揽进怀里,心啊肝地哄着,在伯夫人张氏赶到的时候,林氏也总算弄清楚王秀婷嘴里的小贱种到底是谁。
林氏正准备从王秀颖手上抢过王秀英狠狠整治一番,却见伯夫人张氏姗姗而来,不得已缩回手来,只恶狠狠地瞪了倦在王秀颖怀里的王秀英一眼,垂眸替王秀婷拭去脸上手上的脏污。
张氏过来的时候,已经得了得力婢子的回报,将观枫苑内发生的事儿都了解了个透彻,此时过来一是请了大家去入席,二也是怕林氏不管不顾让王秀颖吃亏。
远远见王秀颖抱着小小的一团尽力避开林氏伸出的手,不由脸色一变,人还未到声先到:“这是咋地了咋地了?婷姐儿且莫哭,快告诉大伯娘,可是你颖姐姐欺负你了?”
看到林氏收回了手,张氏心头的石头方才落了地。
虽明知今日之事与王秀颖并无多大关系,可看到林氏向王秀颖伸出的手,张氏还是心惊不已。
“颖姐儿,今日在观枫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送走了所有的宾客,老夫人陈氏将王秀颖留了下来细细询问。
今日在观枫苑的人不少,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个,就算老夫人能够知道一些情况,知道的也不够详细,这才会将王秀颖留下来细细盘查。
王秀颖本不想多言,毕竟这事儿从最开始姐妹之间的龊语,到林氏的出现,基本上都是二房内部的事,可是面对老夫人的询问,王秀颖又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特别是王秀婷那口口声声的小贱种,更让林秀颖觉得不能再容忍下去。
今日府里请宴,当着那么多娇客的面,王秀婷作为二房的嫡女,却指着自己的庶妹口口声声骂小贱种,而作为二房主母的林氏却从始到终没有阻止斥责。
长此以往,长宁伯府的姐儿们的名声可就要坏掉了!
“如此说来,只因为英姐儿忙着照看别府的小姐妹没能顾到婷姐儿的招呼,就让婷姐儿发飙了?”仅仅只说到起因,陈氏的脸就已经落了下来。
“孙女儿进了观枫苑,就被婷姐儿派去照顾各府年幼的姐儿,孙女一直都与英姐儿在一处。今日之事就发生在孙女的眼皮之下,孙女不敢擅言。”王秀颖敛目垂眸。
就算没有今日之事,王秀婷和林氏母女对她也多有不满,若不是她早早就与贤王定下亲事,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编排她呢,因此王秀颖索性也不再隐瞒,直言不讳地将今日之事一一告之。
老夫人是越听越气恼,越听脸越黑,当她听到王秀婷指着王秀英声声说贱种而林氏丝毫不加阻止,老夫人更是气得直锤桌子,心里有些后悔将林氏娶进门,倒是祸害了府里最有出息的庶子。
了解了观枫苑内发生的事儿,让王秀颖退下自回院子休息,老夫人怔怔地坐在软榻上发了许久的呆,最后才在许嬷嬷的劝慰下洗漱休息。
躺在床上半晌没有睡着,老夫人与许嬷嬷叹道:“当初总以为林氏与宗哥儿成了亲生了儿女总能收了心,总归宗哥儿是个有能耐有出息的,偏偏林氏却是个心大的,看不到宗哥儿有出息的一面,眼光浅到只看到宗哥儿庶出的身份。如今却是连婷姐儿都要被她给耽误了!”
“这事儿吧,说起来也是挺急人的,婷姐儿已经八岁了,这个时候若再不纠正过来,只怕很难再纠正。
只是如今二太太心有怨怼,只怕很难听进去,说不定还会将情绪撒到英姐儿头上,甚至撒到颖姐儿头上。
倒不如与二爷好生说说,总归那是二房的事儿。二爷的话,二太太总也能听进去一些。”许嬷嬷劝道。
“我倒是想啊,可是爷们平日里上衙当值就够辛苦,后院的事儿哪里能让爷们来操心?!”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正如颖姐儿所说,后院若不稳,也会让爷们在朝中受攻讦,对爷们没好处。”许嬷嬷分析道。
“唉,娶妻当娶贤,古人诚不我欺。”老夫人再次长叹一声,再没出声。
第二日一早王义诚原本要带着王义宗一起出府会友,却被老夫人留在明心堂说话。
母子三人关起门来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直到几房的太太都带着儿女过来明心堂给老夫人请安,大老爷二老爷才从老夫人的屋里出来。
二位爷的脸色看着倒都十分平和,只是二老爷王义宗离开之前投向林氏的那一眼,却让林氏心里不由突地一跳,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在心头泛起。
王义宗虽然并不十分清楚观枫苑内的事,却也听说了事情由王秀婷而起,昨夜就因此事狠狠地将林氏斥责了一番,尔后一甩衣袖去了沈姨娘的清幽轩,让林氏咬碎了一口银牙。
难道今日老夫人留他们说话就是为了昨日之事,要不然王义宗何故要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林氏这一早上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连整治沈姨娘的计划都暂时放在了一旁。
林氏无心整治沈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