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抱着王子啸的林氏,再顾不得怀里的儿子,将王子啸往边上一放,扑到王秀婷身边抱住王秀婷胡乱哭喊起来:“婷姐儿,婷姐儿,你可不能死啊。快请大夫请大夫……”
其实不用林氏叫喊,早就有人去请了府里的大夫,府医不过刚刚回到住处,又被请到了明心堂。
“三小姐受了些内伤,好在并不重,吃几付药好生调理一下即可。只是我这里只带了些外伤药,我这就开个药方,使了人去抓了药每日服上一付三五日即可痊愈。
倒是五小姐的伤,一定得小心看护,最好能找些宫里的玉露白雪膏,那是去疤痕的圣药。”府医替王秀婷诊脉,虽然王秀婷脸色苍白,林氏哭得凄惨,最后的结果却并不吓人,倒是王秀英脸上的伤痕让府医再次提了起来。
王义宗听得府医的话,才发现紧紧靠坐在奶娘怀里的庶女王秀英脸上那长长的疤痕,他压根就不用想都知道伤痕到底是谁造成的,原本对自己盛怒之下踢伤王秀婷而有些愧疚的心顿时又硬了起来,指着还在哭个没完的林氏怒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若你平日里教好女儿,又何之于有今日之祸!再哭,你就给我滚回林家去!”
林氏被王义宗这一声怒喝给噎住了,半晌抬起泪眼盯着王义宗道:“老爷这是要休了我吗?就为了个庶女,你踢伤嫡女,还要休妻不成?你就不怕言官奏你个宠妾灭妻吗?”
“林氏,你休要混淆是非!我踢伤婷姐儿是因为英姐儿吗?那是因为她口口声声说她的爹是贱种!若我是贱种,那她是什么?林氏,你来告诉大家,若我是贱种,那婷姐儿和啸哥儿算是什么?!
至于休妻不过是你自以为是,当然若你不愿意当我王义宗的妻,你也可以自请下堂,我王义宗宁可无妻,也不愿意与个在心里把我视为贱种的女人做夫妻!”王义宗今日似乎已经是不吐不快,连老夫人多次阻止都没能让他住口。
老夫人无奈只得给其他几房的媳妇使眼神,让她们带着各自房里的人退出明心堂,又让杨嬷嬷抱着王秀英先回清幽轩好生伺候。
林氏被王义宗话里的意思给惊吓住了。
虽然她内心里的确看不上王义宗庶子的出生,可是这样明晃晃拿出来说,却是林氏万没想到的,毕竟他们也是十几年的夫妻,长子都已经十二岁了。
老夫人把人都遣走,连王子啸和王秀婷也让人给抱了出去,眼见着阻止不了王义宗,索性让他们夫妻敞开来说话。
直到王义宗和林氏都不再说话,老夫人方开口道:“宗哥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静儿好歹与你也是十几年的夫妻,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怎能如此说话戳她的心窝子?”
林氏是老夫人娘家庶妹的亲女,骨子里多多少少流着相同的血,因此就算王义宗一生下来就记在她的名下,总归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亲疏总还是有些差别,这会子老夫人自然有意无意地替林氏说话。
这样的状况显然不是第一次,王义宗微低下头恭敬受着老夫人的指责,心里是如何的相信却唯有他自己清楚。
见王义宗低头不语,老夫人缓了口气,对这个庶子她心里还是满意也是看重的,要不然也不会将林氏嫁给她,只可惜林氏总看不透,反倒让两人之间多了些嫌隙。
看看府里这几房,四房是个特例,房里只有正妻,不说是妾连个通房都没有,如何也只生得两个嫡女,可是人家夫妻俩那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看着就让人舒畅。
大房也有妾,且妾的数量是几房最多的,可是老大对张氏极为敬重,在抬妾之时就给妾灌了绝子药,硬是没让妾室生出庶子庶女来给张氏添堵。
三房夫妻虽然是青梅竹马,房里也有一妾,那妾室是去年王义皓上司送的,王义皓不得不收下,却从来不曾去过那妾室的屋子,只等着来年职务调整,再给准备一付嫁妆,将人好生送出去。
唯有这二房,虽然嫡长子出自林氏,可是只要看着二房庶子庶女齐全,老夫人就会想起自己年轻时过的日子,心里也替林氏着急。
偏偏林氏并不把这些放心上,仗着与老夫人之间的那点血缘关系,心里又对老夫人没让她嫁给嫡子抱有怨怼,对王义宗更是冷淡。
老夫人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再规劝规劝林氏,于是就让王义宗先离开:“宗哥儿且先自去忙去。英姐儿脸上的伤,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她还小,只要有好药,恢复起来也快。”
王义宗心里明白这是老夫人要支开他与林氏私下交谈,他也不点破,只恭敬地给老夫人施了礼,就从明心堂正房退了出去。
明心堂正房外,得到消息从学院赶回来的长子王子鸣正牵着次子王子啸的手候在屋外,伺候的下人都被遣出了明心堂,在院外候着。
见王义宗沉着脸出来,王子鸣拉着王子啸上前一步跪倒在王义宗面前:“妹妹出言无状,是孩儿没有督促好妹妹,还请爹爹惩罚。”
王义宗眉头紧了紧,这都是什么与什么啊!
今日王子鸣并非休沐日,到底是谁把消息传到学堂让王子鸣急巴巴赶回来?
不过面对温文尔雅的长子和懵懂无知的次子,王义宗只得将怒气压下去,伸手先将两个儿子从地上拉了起来:“婷姐儿说错话做错事,与鸣儿何干?你如今还小,爹娘都在呢,哪里需要你来替婷姐儿受罚?圣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婷姐儿今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