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陈惠却看得分明,只不过他怎会在府里?
不是说还有半月才能回京城吗?
也不知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这会子又去了哪里,娘知道吗?
陈惠突地站了起来,将正说着话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纷纷看向陈惠:“惠姐姐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只是突然想起点事还没办好,你们慢慢聊,我去去就来。”陈惠定了定神,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惠姐姐有事就去忙吧。”王秀珊正与方何婕聊得开心,并未发现陈惠的异常之处,对着陈惠挥了挥手,连头都没抬,继续聊她们的葡萄酒。
王秀英则疑惑地对着那边的假山看了又看,虽然那里并没有一丝的异常之处,可是刚才陈惠就是在看过那假山以后微微变了脸,然后就突然站起来说是有事,这让王秀英觉得有些不安。
前世,除去经常以走亲戚名义来宣平伯府,作为陈平轩的妾室,王秀英也在宣平伯府生活了将近两年,对于那座假山王秀英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那座假山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不过若有人刻意隐在假山后面,可以清楚地观察湖边人的一举一动,却不被人察觉。
隐在那里不被人察觉……
王秀英的脑子里不断闪过这句话,突然想到刚才陈惠就是看了眼假山以后才变了脸色,尔后匆匆离去。
陈惠多半是发现了假山那边隐着什么人。
今日来宣平伯府赏荷纳凉的全都是女眷,既然是女眷就没必要躲躲藏藏,那么那假山后面隐着的必定是个男子。
能在这样的日子里避开所有的耳目进入那片假山,只有那一个人,宣平伯府的世子爷--陈平轩!
只是可能吗?
王秀英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特别是王秀颖曾经告诉过她的话。
陈平轩胸部受了重伤,为了不影响大军返京的行程,特地让陈平轩坐马车比大军提早半月启程返京。
受多重的伤,王秀颖并没有明说,也许她压根就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陈平轩比大军提前了半个月启程。
若一路马车回京,就算日夜兼程,大约也还得差不多七八日以后才能抵京。
若是途中伤势渐愈,再换快马回京,此时人在京城并非不可能。
王秀英越想觉得那个可能性极大。
一想到陈平轩有可能已经回了京城,而且还可能隐在某处偷窥,王秀英就有些坐不住了,心里就想着要回府。
可是该以何种理由提前离开呢?
装病?
王秀英摇了摇头,立马自我否定,装病绝对不是好办法,也不是个好时机。
看着身旁说得眉飞色舞的几个人,王秀英第一次觉得自个儿的脑袋生了锈转不动了。
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总之这辈子,她是绝对不会再与陈平轩有任何的瓜葛。
定下心来,王秀英不再“嗯啊”地敷衍,索性也投入到大家的讨论之中。
几个人从葡萄酒渐渐说到了衣裳首饰,又从衣裳首饰说到了过几日就要入的女学。
“秀英,你还是会。”方何婕捣了捣王秀英。
“去啊,为何不去?”王秀英有些不太明白方何婕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
“嘿嘿,我听何家表姐说,已经有几位订下亲事的女子,放弃去女学读书的机会了。”方何婕鼓了鼓嘴。
“这个我倒也是听说过的,不过据我所知,那几个都是快及笄了,婚期离得近,需要赶着绣嫁衣和嫁妆,没时间再去女学读书,两相权衡只得弃了读书的机会。
我嘛,还小呢!你看我四姐姐也是订过亲的,她都没放弃进学的机会,我自然更不可能放弃了。嗯,我想读到高级班毕业。”王秀英伸手戳了戳方何婕鼓鼓的小脸笑道。
听说王秀英不会弃学,不管是什么样的说辞,方何婕都觉得十分开心,她可是十分期待几个好朋友一起进学的情形。
方何敏却看了王秀英一眼摇了摇头:“高级班毕业,秀英这是要读到十六岁?”
“对啊,十六岁正好高级班毕业。”这个是王秀英早就做好的打算,因此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好啊好啊,我也要读到高级班毕业!”方何婕开心地拍手轻声欢呼。
“那我二哥不得等到二十岁才能娶你进门?!”方何敏可没方何婕那么单纯皱了皱眉道。
被方何敏这一提醒,方何婕也觉出问题来了:“是哦,你若是读到十六岁,然后才开始备嫁,成亲的时候岂不得十七岁了。你十七,我二哥可不就是二十岁了,秀英,这样我二哥是不是太可怜了?”
在大域,像宁国公府那样男丁年过十八才成亲的已然少数,一般男子二十岁,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
王秀英有些哭笑不得,别说是十七岁出嫁,就是十八岁出嫁,王秀英都觉得有些早了。
偏偏这个地方女子十五岁,甚至更小些来了癸水就成亲的也比比皆是。
这不,一听她说要读到十六岁,这两个未来的小姑子就替他们的二哥打抱不平了。
“你们俩也真是的,就算秀英读书读到十六岁,也没说一定要等到十七岁再成亲吧。难道读书的日子就不能准备嫁妆了?女学有专门教授绣活的课,到时仔细些绣不就成了?”王秀珊不以为然地说道。
方氏姐妹一听,还真是有理,暂时也就没那么纠结了,不过方何敏心里还是想着回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