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罢宣平伯府的八卦,方何敏就问起了王秀婷:“你那三姐姐的亲事可有下落?”“差不多也定下来了。”王秀英不欲多说。方何敏也没再多问,两人说了会子话,方何敏就起身准备告辞。这个时候,王秀英才将桔儿拿过来的那个小盒子交到方何敏手上:“你二哥要的络子。我不是太会打络子,就按自个儿的想法给他打了个别的。若他不喜欢,等以后再帮他重新打过。”方何敏对着王秀英挑了挑眉,心道就算你打得再不好看,我那二哥也会当它是个宝!不过这话方何敏只在心里说说罢了,王秀英是在京城长大了,脸皮子薄,方何敏可不敢随便胡说吓到了她!王秀婷的亲事的确如王秀英所说已经差不多了,这次老夫人再没有心慈手软,就算只是为了做给宁国公府看,王秀婷也只能远远的发嫁出去。不过几日的时间,王秀婷的亲事就定了下来,却不再是沈氏精心挑选的人家。王义宗直接通过沈从学,在吏部挂了名等候大挑的举人中,选了个没有什么身家背景,愿意娶王秀婷,多少又有些能耐的举子。那举子姓冯名宝生,今年二十有一,篁州人士,原本有几亩薄田却全都供了他读。父母皆在几年前的那场灾难中过世,当年已经考取秀才的冯宝生,含泪葬了爹娘,咬牙继续攻读,在考取举人后将家里的薄田如数卖了筹得进京赶考的路费,却在快到京城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不但令他错过了当期的科考,连吃喝都成了问题。眼看错过了科举,又身无分,冯宝生只能开始自救。一方面在吏部挂上名,希望能够在朝廷需要用人的时候能够得到大挑。另一方面在京郊赁了间一屋,教那村里的孩子读认字代写信以维持生计,倒也没有坠了读人的脸。却没想到这一等等了快两年,终于让他等来了天上的馅饼。原本沈从学并不想多这事,只不过想到早些将王秀婷打发出去,也好让沈氏少操心,过点轻快的日子,这才应了王义宗的请求,从一堆等待大挑的人中,选中了冯宝生。之所以选中王宝生,一是王宝生本人够坚韧,也不算弱,再没有一般生的迂腐,应该能够镇得住王秀婷的性子。二也是恰好有个篁州的差事,需要像冯宝生那样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的人前往。当然无论冯宝生愿不愿意接收王秀婷这个麻烦,这份差事却依然是冯宝生的。为官多年,无论沈从学还是王义宗,都不会为了个不懂事的王秀婷而坏了官声。王义宗与沈从学关起门来与冯宝生谈了大半日,自然也没隐瞒着王义宗意欲嫁女的心思。能在爹娘死后,还能让自个儿考上举人并进京赶考,冯宝生自然不是傻子,这世上哪里真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就算掉馅饼也轮不到他这样的人来捡。王秀婷那可是王义宗的嫡女啊!冯宝生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叫王秀婷的要么是个傻女,要么丑得没人要。不过傻女也好,丑女也罢,他如今已经二十有一,为了死去的爹娘也该是娶个媳妇回来生儿育女的时候了。可是当他在王义宗的安排下,见了王秀婷一面,心里却多了几分疑惑。毕竟王秀婷就算性格刁蛮任性了些,与傻女丑女压根扯不上边嘛。最终王义宗还是给冯宝生透了底,并告诉冯宝生亲事成与不成,那个篁州的差事却都是他的,给了冯宝生两天的考虑时间。冯宝生回去真的足足考虑了两天,在已经接到吏部派遣的情况下找到王义宗,表示愿意结这门亲事,不过有个要求,在成亲前希望与王秀婷单独见上一面。这个要求让王义宗有些为难,他原本的意思,直接捆了王秀婷将她送进冯宝生租住的屋里,来个生米煮熟饭。偏偏冯宝生希望给王秀婷应有的尊重,王义宗无奈,只得回府来,先知会了老夫人,尔后去了锦绣阁,亲自与王秀婷谈这事。自宣平伯府两批媒婆上门以后,王秀婷真的有些傻了,见她傻呆呆不吵不闹,老夫人索性也不送她回家庙了,只是从明心堂移回了守卫甚严的锦绣阁。“爹爹,你说什么?你让五妹妹一个妾生女高嫁到宁国公府,却让我这个元妻所出的嫡女嫁给一个破落户?你就不怕我娘从地里爬出来索了你的命去?你就不怕御史大夫们参你一本?你就不怕……”王义宗还没将话完全说清,原本安静得如同娴静淑女一般的王秀婷,终于原形毕露跳了起来,指着王义宗的鼻子破口大骂。王义宗早就知道王秀婷不会轻易答应,只不过心底多少还是希望王秀婷这几日的沉寂,是因为经过这次宣平伯府议亲之事长了心。此刻看着王秀婷又哭又骂,方知她的性子早就被林氏养歪了,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演绎起来着实令王义宗招架不住,不过再招架不住也得招架。王义宗一言不发,冷眼看着王秀婷耍泼,等到王秀婷闹乏了,这才冷冷地丢给她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地嫁给冯宝生,府里给王秀英出多少嫁妆,也会给她出多少,绝对不会少她厘。只要她好生与冯宝生过日子,待冯宝生做出成绩来,再想办法将他们弄进京城。要么剪了头发,直接去做姑子。王义宗说完,一甩袍袖扬长而去。王秀婷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光宗扬长而去的背影,已经欲哭无泪,呆呆地在屋里坐了半日。从那日宣平伯府两拨媒婆上门以后,王秀婷已经明白,她进宣平伯府的路已经彻底给彭氏堵死了。就算宣平伯府拉得下脸来再次求娶,明心堂内那位“慈和”的老太太也不会再答应,更何况还有个郎心似铁,早就忘记了她娘的父亲。去做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