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颖跟在张氏身边已经学了几年掌家理事,虽然张氏不可能让她看到所有的手段,不过也让王秀颖深知张氏的手段,下人们就算有心,也绝对没胆敢动到张氏的头上。
那么这个敢动张氏首饰的人,几乎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王子轩,王子轩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再说以王子轩的品行也不可能偷拿张氏的首饰出去送人。
那么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父亲王义诚。
一想到这样的一个可能,王秀颖就不由打了个寒战。
大域国律法允许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打击官员养外室,毕竟养外室最有可能混淆血脉。
若那人是王义诚的外室……
王秀颖不敢往深处想下去。
“颖姐儿今日为何想要那串珍珠项链?”张氏虽然异常气恼,却没放过王秀颖脸上的异常。
“我,我……”王秀颖咬着唇支吾着,眼睛却在屋内转了一圈。
张氏顿时明白王秀颖这是不想让婢子们听到她要说的话,于是对着安嬷嬷挥了挥手,安嬷嬷连忙拉着还在收拾首饰盒的水红出了屋子。
“说吧,是谁让你来问娘要珍珠项链的?”赋予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张氏揉着额头问道。
在张氏的眼里,自己这个大女儿一向懂事体贴,从来没像今天这般直接开口向她要首饰,事出反常必有妖,因此张氏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背后撺掇王秀颖,而这人一定知道些内幕。
张氏主持伯府中馈已经有些年了,她可以关起门来与王义诚吵,却绝对不会任由别人的背后算计。
“不知娘有没有发现,今日那书肆老板的女儿就戴了串珍珠项链,女儿看着觉得挺好看的,所以就想向娘讨了那项链。”王秀颖没有说真话,不过也与说了真话差不离。
那串珍珠项链虽不至于价值连城,可也绝对不是那样一间生意并不红火的书肆老板能够买得起的。
张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今日她只顾着注意那女子身上的香味,还真没注意到那女子脖子上挂着的项链。
不过有些事在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张氏并不想在王秀颖面前多说。
沉淀了一下心情,张氏摸着王秀颖的秀发道:“你小舅舅送来的珍珠项链,也许被收到库房里了,等有时间,娘让安嬷嬷去库房找找。就算一时找不到,颖姐儿若喜欢,娘让你小舅舅再去寻一条来。”
王秀颖摇了摇头,将头靠在张氏的肩头,不让张氏看清自己的脸色。
此时此刻,她可以肯定她娘也许比她更早发现了那个女人的不妥当,否则发现少了这么些首饰,不会不惊不怒。
王秀颖从小就是以王妃的标准教养长大的,后院的阴私,男人在外面可能遇到的问题,她的教养嬷嬷多多少少给她讲过一些。
今天这样的事儿,就算王秀颖再不知事,多少也能猜出些端倪,她只希望张氏能够处理好此事,更希望事情还没到收不了场的地步。
王秀颖是标准的古代闺秀,虽然也满心希望与贤王能够白首到老,却早早就接受了三妻四妾的古训,因此对于大房有那么多的姨娘,就算明知娘亲心里难过,她也能够坦然接受。
有些事王秀颖比张氏看得更开,多几个庶妹庶弟也无妨,只要张氏不犯滔天大错,有儿有女的张氏在伯府就没人能够取代。
张氏不但有儿有女,而且儿女的亲事都已经有了着落。
张氏所生的三个孩子,除了最小的王秀珊性子跳脱了些,王秀颖是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与贤王殿下的婚期就在眼前,以敏太妃和贤王对王秀颖的看重,只要不犯大错,妥妥的就是一辈子的贤王妃。
王子轩是府里的长子长孙,聪明好学,早两年就进了太学,深得老爷子们看重,这一年来又有贤王带着学武,如今更是渐渐成了文武全才。
王子轩虽然才十三岁,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与方阁老的长孙女之间的亲事已经交换了信物,只等两个孩子再大些再行三媒六聘之礼。
张氏的好日子长着呢,又何必去在意多出几个庶出的孩子。
庶子再多再好,还能越过嫡子?更何况还是比嫡子小了十几岁的庶子,等庶子长大了,说不定王子轩都已经承爵了呢,还怕他们翻了天去?
张氏不是想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王义诚敢拿她的首饰在外面养外室,就别怕她将事儿做绝。
等到安抚好王秀颖,让她回自己的院子,张氏这才与安嬷嬷耳语一番。
安嬷嬷偶尔也会说上两句,主仆俩一番商议,王义诚在外养女人的事儿,没多久就有了确实的证据。
这些证据被送到了老夫人面前,于是伯爷王义诚被叫进明心堂,尔后进了府里的祠堂在里面待了整整一夜,听说第二天是被身边贴身伺候的大管家连扶带拖才勉强回了伯府的正院。
王义诚被罚跪祠堂,虽然老夫人什么都没说,府里下人也都噤若寒蝉,就算好奇的要命,也没一个人敢对此事进行议论。
很快伯夫人再次怀孕的好消息冲散了笼罩在伯府的阴云。
张氏自从生下王秀珊,已经足足七年没有开怀,这次再怀孕,不但老夫人开怀,连王义诚也破天荒地连续留在正院过夜。
至于他是不是真心实意,没人会去追究。
在张氏公布怀孕以后不久,亲自张罗着又替王义诚抬了一房妾室进府,这妾室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