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用过接风宴与方何以回到蒹葭苑,想起席间袁雨霏对方昊煜无微不至的关心,王秀英还是十分担心:“你说大嫂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秀英这没头没脑的问题令方何以微微有些发怔,王秀英倒不是真要方何以回答,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煜哥儿到底是宁国公府的长子长孙,是要承继宁国公府的。大嫂将煜哥儿养得那么娇,能成吗?”
方何以总算明白了王秀英那句话的意思,轻轻抚开她紧蹙的眉:“大嫂也只是担心煜哥儿的身子骨罢了。
我问过大哥,大哥说来南疆之前请了太医院的几位院使大人一同替煜哥儿请过脉会过诊,皆说煜哥儿的身子骨没什么问题。
大嫂也答应了等煜哥儿满了三岁就开始习武。”
宁国公府的男丁,都是年满三岁就习武,很是辛苦。
方何以想了想又道:“你与大嫂的关系一向不错,想法子劝着些大嫂。咱们宁国公府的孩子不可能娇养,更何况是煜哥儿。”
想想那个羞涩小不点,王秀英心里有些不忍,不过为了宁国公府的将来,也是为了方昊煜的未来,再不忍也得忍。
靠在方何以的怀里,王秀英点了点头,想起回京的行程,仰起头问道:“咱们的行程可定了?”
“正要与你商量呢!我与大哥这边没多少事需要交接的,就看你。”方何以用下巴蹭了蹭王秀英道。
这些年王秀英的个子长了不少,可是依然赶不上方何以的长势,如今两人之间的差距越发大了些。
刚成亲的时候,王秀英的个子刚好在方何以的下巴处,如今却只得在方何以的肩头,方何以的这个动作就显得有些吃劲,得微微弯着腰才行。
于是方何以索性抱着王秀英在圈椅上坐下,这下子就算要亲她的颈窝也不成问题,动作起来方便多了。
就知道方何以抱她坐下没个正经,王秀英推了推他,微喘着气嗔道:“说正事儿呢!”
方何以在王秀英的侧脸上一口接着一口轻轻啜着,口齿略带含糊:“我这也是正事。你说你的正事,我干我的正事,咱们两不误。”
王秀英气结要从方何以腿上起来,却哪里是方何以的对手,只几下整个人就软倒在方何以怀里,只余下喘息的劲。
半盏茶后,方何以才放开王秀英,自顾自去了浴房,很快浴房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泼水声,王秀英绯红着脸,对着浴房番了个白眼轻啐了口:“自作自受!”
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脸突然间更红了,匆匆喊了桔儿进来,让桔儿带着人去给她备热水,身上粘粘的实在很不舒服。
终于洗去一身黏糊,清清爽爽地从浴室出来,就见方何以坐在榻上正拿着本书看着,见王秀英进屋,连忙拿起干帕子替她绞起发来。
这三年来,只要方何以在将军府,替王秀英绞发就是他的专职了。
总算可以安生地说说话了,王秀英连忙将自个儿的打算说了出来:“能不能再等半个月再启程?倒不是没收拾好,咱们的行李就算此刻启程也使得。
只是我想与大嫂多说说话,也需要时间将将军府的事儿交到大嫂手上,总要看着大嫂将事儿接过去才放心。”
“行,没问题!只是半个月后启程,路上只怕就有些赶。”方何以答应得十分爽快。
袁雨霏他们到达南疆前,方何以曾经与王秀英说过一些他们回京的行程,他们需要在十一月底赶回京城。
圣上给了方十二月初一日大朝日正式上朝,接掌御林军统领一职。
半年前贤王爷带着王妃和儿女已经到达随州的贤王府,至此以后没有圣上传召不得入京。
这是有封地的王爷必须走的路,而贤王爷已经比其他王爷迟了许多年方才离京。
方何以有圣上的密令,需要去拜访贤王爷,而王秀英也正想与贤王妃——她的大姐姐王秀颖见见面说说话,她们已经整整三年没见了呢!
因此他们此次回京,还需在随州停留几日。
如今已经九月底,方何以答应给王秀英半个月的时间,的确已经是极限。
“谢谢夫君!”王秀英得了方何以的应允,自然是满心感谢。
也许有人会说王秀英厚此薄彼,以前王秀颖对她那么好,她却宁愿将时间给袁雨霏,而不是赶紧地去随州找王秀颖说话。
在对待王秀颖和袁雨霏,绝非王秀英厚此薄彼。
王秀颖是她最尊敬的大姐姐,袁雨霏是她敬重的大嫂,这两人在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若真要说她更敬重谁,无疑是王秀颖。
说真的,自从知道王秀颖跟着贤王爷到了随州安家,王秀英恨不得长出翅膀来飞到她的身边,只可惜她不能!
也不知为何,原本对贤王爷无比依赖倚重的当今圣上,这两年对贤王爷渐渐有了猜忌。
今年三月里更是一纸圣旨直接打发贤王爷携家带口到了封地,从此无召不得进京。
贤王府如今处于风头浪尖,就算她有心在随州多呆几日也是不能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倒不如在越州多待几日,与袁雨霏多说说话,也能多开解开解,就算无法打开袁雨霏的心结,能让她意识到在方昊煜的教养上的不妥也是好的。
当然交接将军府的事务也是件很需要时间的事。
第二日,王秀英就带着丫环,捧着将军府的账册来威武堂找袁雨霏。
“你就不能让我多休息几日?”看着桌上的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