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王义宗在沈姨娘面前提过要让沈姨娘暂时接管二房的内务,沈姨娘虽然有些垂涎,最终还是按捺住心底的yù_wàng,以要安心养胎为由,拒绝了暂管二房内务的担子。
王义宗没强求,仿佛只是在沈姨娘面前提提罢了,转身就将二房的内务交到了他自个的奶嬷嬷手上。
虽然王义宗什么都没说,事后还是让沈姨娘很是受了些惊吓。
不止一次与袁嬷嬷说起此事,庆幸没有因为眼窝子浅接下这事儿,更庆幸没有听从袁嬷嬷她们的怂恿向王义宗开口要管事权。
只是因了这件事,沈姨娘对王义宗的一举一动投入了更多的注意力,前世为妾的王秀英能够理解沈姨娘此时的心态,更多的却是无奈。
只希望沈姨娘不要走进死胡同,要王秀英说,现在的沈姨娘需要关注的不是王义宗,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前世没有的,王秀英总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若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降生,沈姨娘的命运与前世相比将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甚至连带着改变她几个儿女的命运。
只是这样的话,王秀英却无法与沈姨娘明说,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在不经意中给沈姨娘一些规劝,同时助沈姨娘教导好王子玮。
日子在不经意中慢慢流逝,很快就进入了九月。
九月有一个重要的节日,长宁伯府还要办一场隆重的庆生宴。
在大域国,九月初九重阳节与除夕、清明节、重阳节、中元节并称为四大传统的祭祖节日,故而朝廷会休朝两日。
这一日几乎家家户户遍插茱萸,男男女女佩带茱萸香囊,以避凶秽招吉祥。
重阳时节正是菊花盛开的时节,加之节后天气渐凉,草木开始凋零,各家各户除了举行隆重的祭祖仪式以外,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
或老老少少一起去郊外登山,名曰“辞青”,或邀上亲朋好友办个赏菊会,一起赏赏菊喝喝菊花酒、吃吃重阳糕,既热闹又轻闲。
今年的重阳节对于长宁伯府而言又有着别样的意义,因为重阳节过后只两天就是长宁伯王义诚的嫡长女、未来贤王妃王秀颖及笄的庆生宴,故而准备得尤其隆重。
长宁伯府是随州王氏家族中的嫡支却并非嫡长,因此虽说长宁伯在王氏家族中最为尊贵,王氏家族的族长却并非由长宁伯担任。
现任王氏家族族长是长宁伯亲大伯的嫡长子,今年已经五十二岁的王义福。
长宁伯府的祭祀活动一般只在长宁伯府内的小祠堂进行,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件才会回随州的族里。
当然每年四兄弟总会有一个人代表长宁伯府回老家祭祖,时间都定在每年的中元节,今年中元节的时候,是由多年没回随州的王义宗回乡祭祀的。
对长宁伯府而言,今年的重阳节祭祀活动与往年相同,又与往年有所不同。
自六年前老伯爷去世以后,长宁伯府似乎进入了一个怪圈,几乎每次祭祀王氏兄弟四人都无法到齐,总之不是缺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
起初是王义凡总因为生意上的事儿,不得不缺席。
后是王义宗外放,也是不得不缺席。
今年的重阳节算起来是长宁伯府自老伯爷去世以后,第一次四兄弟齐齐出席的祭祀。
至于二太太林氏和王秀婷,因是女眷本本就不得进入祠堂,在与不在自是无关紧要的。
“玮哥儿一会要听话,跟着二哥哥和六哥哥,千万别乱动乱叫,等祭祀完了,姐姐给你吃糖糖。”王秀英生怕王子玮在祭祀的时候闹别扭,从几天前就开始给王子玮洗脑,眼看就要到了祭祀的时辰,再次拉住王子玮的手细细叮咛。
王子玮才一岁半,正是好动好闹的年纪,重阳祭祀虽然出席的全都是长宁伯府内的人,可要是祭祀的时候闹点事儿出来,总归不好看,更有可能惹得老夫人不喜。
在这个府里老夫人的喜恶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威。
这个时候王秀英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王子玮懵懵懂懂,步履蹒跚,又一步三回头地跟在手牵着手的王子鸣和王子啸身后,缓缓走向祠堂。
突然不知是不是回头张望没注意脚下的缘故,王子玮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只见他小小的身体向前冲去,王秀英差点失声叫了出来,一边用左手死死捂住嘴,一边在心里祈祷奇迹的发生。
像是老天爷听到了王秀英的祈祷,走在王子玮前面的王子鸣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回过头来,伸出空着的手一把扶稳王子玮,然后默默地牵起王子玮的手。
就这样一只手牵着王子啸,一只手牵着王子玮,带着两个小的,虽然走得慢了些,脚步却极是沉稳,一步一步走进祠堂消失在一众女眷的视线中。
站在祠堂外最前方的老夫人,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显然对王子鸣的举动十分满意,这才是兄弟。
沈姨娘微蹙着眉,盯着祠堂的门,仿佛要将门盯穿一般,显然对王子玮极不放心,当然也极有可能正在猜测王子鸣突然伸手的动机。
对于王子鸣突然出手帮助王子玮,王秀英觉得很好理解,不管王子鸣愿意不愿意,王子玮都是王义宗的儿子,是他的弟弟,与他有着分不开的血缘。
刚才那种状况,他可以不出手,理由都不需去想,毕竟他走在前面,只一句没发现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可他却伸出手扶住了王子玮,最后还牵着王子玮的手,